不單是山西的教眾受到了官府的嚴厲打擊,其他各省也有不少人落入了當地官府的手上,特別是自己剛離開的江浙兩省,那邊的人更被抓得一乾二淨,那些幫著自己出手對付叛徒的教眾全部落網了。這一切都還不是讓李衍覺得事態嚴重的,畢竟白蓮教自從建立以來就總是被朝廷打擊,也早習慣了什麼時候便被人來一下,可是這次的事情顯然沒有這麼簡單。因為李衍還得知了自己的兄長李澤在京城被人所擒的訊息,而自己的父親李普世也在進京之後失去了訊息,這才是讓他不敢相信和深深擔心的。
無論是打擊的力度還是準確度,這次官府的出手都要遠遠超過以前,這讓李衍在回了太原之後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是在這所聯絡用的宅院中不斷地接收著四方送來的訊息,而一個個的壞訊息更是時時折磨著他的精神。好不容易在自己父親和所有人的努力下有所發展的白蓮教勢力,在這短短的半個月工夫裡就摧枯拉朽地崩解了。現在李衍就在聽一名下屬講著剛剛才從京城得到的有關李澤的詳細情況,要是換作以前,這麼重要的訊息在三天之內他就能完全掌握了,而現在卻在等了超過二十天才知道一切。
“你是說李澤他行刺失敗之後被那錦衣衛所擒,然後連累得我們在京城的重要人員盧天祥也暴露了身份,這才導致的這次的災劫的?”在聽完一切之後,李衍很快就歸納出了事情的真相,用壓抑著怒火的聲音問道。
“……是的,少主說的不錯……”那人看到李衍的目光,心裡打了一個顫,他還從來不曾見過這個溫文的少主露出這樣的眼神,活像是要把自己活吞了一般。
“廢物害人哪!”在重重地一拳打在炕上之後,李衍才厲聲喝罵道:“我早就知道以李澤的性格早晚會給我聖教帶來無可彌補的打擊,想不到卻是來得這麼快!他只知道和我搶功,全不想想該當如何做好此事,這下不但害了自己,還害了聖教的這許多兄弟,他真是我白蓮聖教的最大罪人!”在發洩了一通之後,他才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忙問道:“那教主呢?可有他的訊息?”
“到目前為止,我們只知道教主他去了京城闖了詔獄,之後就沒有他的訊息了。”
“闖詔獄?”李衍在聽到這個訊息之時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父親去救李澤了,這讓他心裡頓時就產生了一股嫉恨之氣,父親居然冒著被人所擒的風險去詔獄救自己的兄長,那豈不是說明李澤在父親心裡的地位要遠勝過自己嗎?一想到這點,他甚至有些對李澤的失手被擒感到幸災樂禍起來,嘴角也微微上揚了一下。
見自己說出這話後少主居然會有這樣古怪的反應,那名下屬全不知道該如何判斷了。好在李衍很快就問了下一個問題:“我教中其他的法師和護法、堂主什麼時候能夠來太原?”
“他們不會來的!”回答李衍的並不是那個報信的下屬,而是一個看上去頗有幾分仙風道骨味道的老道,正是白蓮教中李普世最是倚重的大長老王體乾。不過他身上的道服現在看上去也很是骯髒,顯然日子也並不比李衍好過。原來在官府發動對白蓮教的圍捕時,王體乾及早知道了訊息,從而能夠躲過這一劫,但是為了保命他也不得不放棄原來的家業,打扮成道士的模樣躲避官府的通緝。幾經周折之下,這個老傢伙才得以來到這裡。
見是大長老來了,李衍忙恭敬地起身請他上坐,然後在讓那下屬退下之後才問道:“大長老這話當真?”
王體乾嘆了口氣道:“事情已經過去了快二十來天了,官府對我聖教的打擊也輕了許多,你可曾見有人趕來太原嗎?那些忠於教主的人,多已經在此次的災劫裡落入了官府之手,而其他能逃過這一劫的,又多是有異心的,所以老夫可以肯定這些人不會來見少主你的,他們連教主都未必放在眼中,更別提少主了。”
李衍知道對方說的是實話,眼中閃過了一絲無奈:“真沒想到我聖教會落得如此下場。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想辦法先將教主找到,只有他在,我們聖教才不至於一盤散沙。”剛才他還有些怨懟自己父親對兄長的重視,甚至心裡有一種不能細想的衝動,可到了這個時候,卻也不得不從實際出發了。
“老夫此來見少主正是為了這一件事情,雖然如今看來我們聖教已經一蹶不振,但只要教主能夠平安歸來,以他的雄才大略必能使大家重新振作的。”王體乾贊同地說道:“不過現在教主連生死都尚不明瞭,我們該當從何處下手呢?”
“教主一定不會有事的!以教主的神通,即便是在京城也一定有自保的辦法。他之所以現在和我們斷了聯絡或是為了保密,或是因為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