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走就走,魏忠賢立刻起身,在楊長洲的服侍下穿上了宮裡的服飾,然後便急急往外走去。剛走出後院的門廊時,他就看到了一個府中的幫傭正跪在外管事的身前不斷地磕頭道:“安管家,您就行行好,讓我多做幾個月吧,我雖然有了身孕,但是尋常的活計還是做得來的。安管事求求您了!”
那安管事面露為難之色:“這是九千歲早就定下的規矩,府中的幫傭但有了身孕一律辭退,你如今已有了兩月的身孕,雖然看不出來,但終是違背了九千歲的意思……”
對這些下人們的事情,魏忠賢向來是不上心的,何況現在他心急火燎地要回宮去,所以也並沒有說什麼,便在下人和護衛們的護送下上了車轎,直往紫禁城而去。在坐進了車內,知道乾著急已經沒用之後,魏忠賢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切都還來得及,皇上如今還在,一切都還能照著我的意思來辦。”這時,鬼使神差的,魏忠賢居然想到了自己府上的那個懷了孕的幫傭,他突然覺著這似乎是上天給自己的一個提示。在微一愣後,他便拉響了車中的鈴鐺,那正趕著馬的車伕聞聲便停了下來:“九千歲可有什麼吩咐?”
“六子,你回去府上找魏安,著他將剛才那個懷了孕的奴婢給咱留住,咱家可能會用到她。”魏忠賢對已經上來聽命的一個下人道。那六子雖然不知道九千歲的用意,但還是答應了一聲,然後便轉頭回去了。
時已近更,出入紫禁城的門早就已經關上了,但是這只是對尋常的官員來說的,如今的魏忠賢堪比皇帝,這些禁令自然對他無效了,所以在黑夜裡他還是順利進了宮,來到了如今皇帝所在的仁壽宮中。這裡是客氏生前所住的地方,皇帝在知道他被殺之後就命人將自己抬到了這裡,然後就沒有出去過。
一進到寢宮之內,魏忠賢就聞到了一股子藥味,同時也感覺到了其中的凝重氣氛。他稍一定神之後,才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皇帝依舊是緊閉著雙眼躺在床上,臉色比之前似乎還要差了幾分,而在他的床前,皇后張嫣正滿是悲愴和擔心地陪伴著。
魏忠賢見狀又退了出去,一出門就看到了為皇帝診治的其中一名太醫金巋,於是便叫過了他問道:“金太醫,萬歲的身子可有好轉嗎?”
金巋滿臉的無奈,一搖頭道:“魏公公,只怕皇上是撐不了幾日了。除了你,我們也不敢對其他人說這實話了,只有靠著上好的人參吊著性命……”
魏忠賢臉上又陰沉了一些,然後才問道:“咱家問你,可有辦法能讓皇上清醒一會嗎?”
“這個……”金巋愣了一下,身為太醫的他們是有辦法能讓即將死去的人醒過來的,那只是為了讓皇帝能清醒地立下遺詔而已,但這麼一來,皇帝的病情會更加嚴重,甚至醒來之後就會永遠地倒下了。這樣一來,那個使皇帝醒來的太醫的罪過可就大了,很可能就是被定罪問斬的一個結局,所以他也不敢隨便答應。
但金巋的這點猶豫已經給了魏忠賢答案:“你能做到的!咱家讓你等下在皇后離開之時對皇上用這個法子,咱家可不能看著皇上就這樣在昏迷中駕崩。”
“可是魏公公,這樣一來臣可就……”
“你怕什麼,有咱家在沒人能動了你。若是你不肯做的話,咱家倒是有的是辦法來處置你,聽說你的小兒子剛剛成了親,你也不想抱不上這個孫子吧?”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那金巋只有聽命的份了。見他點頭應了下來,魏忠賢才算是露出了一絲的笑意。而後,他便再次走進了寢宮之中,來到了皇帝的跟前裝模作樣地傷心了起來。看到魏忠賢進來了,張嫣的心裡就是一陣厭煩,但在皇帝跟前她也不想失儀,只是輕哼了一聲。這一聲哼,卻給了魏忠賢說話的機會了:“老奴見過皇后娘娘!”
張嫣原來是不想理他的,現在見他如此鄭重其事地向自己見禮倒不好不說什麼了,便微一點頭:“魏忠賢你之前去了哪裡?皇上有病在身怎麼不見你伺候在旁啊?”
“老奴是去替萬歲找藥去了,所以直到現在才來,還請娘娘恕罪。”魏忠賢說著又假意看了看張嫣,然後吃驚地道:“娘娘您的神情也不是很好啊,是不是也得了風寒啊?”
“本宮沒事……”張嫣冷笑一聲道。
“娘娘若是得了風寒可是大事啊。”不理會張嫣的話,魏忠賢自顧說道:“如今萬歲已經得了病,若是連娘娘也病倒的話,咱們宮裡的天可就要塌了。娘娘,萬歲這裡有老奴看著,您還是先去休息一下吧。”
張嫣不是笨人,一聽魏忠賢的話,就知道他是有意要支開自己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