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燦聽到唐楓的名字,心裡就更是激動了,他知道是自己的兄弟真的請來了人救自己了,所以他立刻抬起了頭來,大聲道:“下官冤枉,求巡撫大人替下官做主啊!”
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這熊燦依然還沒有認命,封可言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惱恨,可還沒等他說話,唐楓已經再次開口了:“你放心吧,有嚴巡撫和本官在,沒人可以冤枉了你的,你有什麼冤屈就當著大家的面說出來,還有你那供詞又是怎麼回事?你可曾受過酷刑的逼供嗎?”
“下官並不曾受刑,不過下官縣衙門裡的人卻都受了好些酷刑,他們在這樣的情況下才不得不照著封大人的意思將一切罪責都推到了下官身上。”
“你……”封可言心裡一急,指著熊燦說不出話來。唐楓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封大人此話可當真?你真的是因此而得到的供詞嗎?”
“我……那些人並無官身,也不是有功名的人,本官在刑訊的時候上些刑罰也不是大過吧?這些人犯下了大過,若不用刑怎麼可能老實地將一切都交代出來呢?唐大人身為錦衣衛的統領,不會連這都不知道吧?”封可言一聲冷笑道。
“不錯,本官也曾對人多番用刑,但是逼他們將實情說出來,和讓他們胡亂攀咬卻是兩回事,不知道封大人做下的卻是哪一種呢?”唐楓說著又朝向了嚴伯年:“嚴大人,現在就連那幾份供詞都做不得準,是否可以說這熊縣令並非真正的人犯了?請大人下令解去他的刑具,然後再行審問吧。”
封可言的確拿不出更有力的證據,只得哼了一聲不再說話。看著熊燦被去掉了刑具,那幾名官員的面色都是一沉,暗道事情不妙,而那張思遠則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計算著時辰,似乎對現在的情況並不以為意。
接下來才是真正的審問,如前段時間一般,嚴伯達問起了當日建德堤壩潰決的種種詳細情況,熊燦再一次將當日的事情說了一遍,當他提到有那五百來名軍士的時候,一名官員發出了一聲嗤笑:“熊燦你真是編得好故事啊,為了使自己脫罪居然就編出了什麼五百官兵的事情來,但當日我們已經查過了,在我浙江各衛所中並沒有一個叫作王萬春的將領,而且我們也並不曾派出了人去你建德相援!”
熊燦一口咬定有這麼一隊官兵的出現,而另一邊的人卻都說沒有這麼回事,場面頓時就僵住了。這時候唐楓開口了:“五百官兵可不是個小數目,雖然當日因為大雨路上少有行人,不可能有路人看到他們,但是這建德縣裡的百姓可都還是能看到的。嚴大人,本官之前所說的證據,其中一項便是證明有這五百官兵存在的。還請大人准許我的證人進堂來回話。”
“好,那就如唐大人所請吧。將那證人帶上堂來!”嚴伯達心裡暗自一笑,現在唐楓越能佔據了上風,那些官員們用非常手段的可能就越大,他自然是樂得情況朝著這方向發展了。而張思遠等的神情卻是再次緊了一緊,在他們原來的計算裡,那些小地方的百姓即便真知道自家的縣令是冤枉的,有人能為此作證,也不可能跑到了省城來作這證。要知道他們面對的可是高高在上的朝廷大員啊,給這些底層的百姓十個膽子也不敢與這些大人們過不去。可唐楓這麼一參合,情況就截然不同了。
幾名健壯的漢子大步地走了上來,雖然他們一到堂上就因為這裡的氣氛而顯得有些侷促不安,連磕頭都很是混亂,但當嚴伯達問到他們時,這幾名漢子還是說出了實話:“不錯,俺們確是見到了在堤壩潰決的晚上有一批官軍來到了俺們縣裡。俺們還是因為他們的吩咐,才離開的堤壩,誰想到後半夜的時候就……”幾人說到這裡,臉上滿是悲傷之色。
還沒等其他人開口,那封可言再次說道:“哼,只是幾個草民的一面之詞,就能說明熊燦是無辜的嗎?在下官看來,這幾人一定是與那熊燦是同謀的,所以才會在這裡大放厥詞,唐大人可不要被他們的花言巧語給矇蔽了!”
雖然他這話有些強詞奪理,但卻也有兩分的道理,在這個時代裡,百姓的地位普遍低下,在面對著官員的時候,他們的話的可信度也是很低的。
唐楓目中精芒一閃,隨即笑道:“封大人好大的官威啊,那依你之見,該當如何才能斷定他們說的乃是實話呢?”
“口說無憑,要有確鑿的物證才成!”封可言迎著唐楓的目光回答道。他很清楚,這些官兵去到那裡根本不可能留下什麼證據,即便真有留下什麼,在大水之後也被衝得一乾二淨了,所以才會有這話。
“好,那本官就給你看一樣證據!”唐楓一點頭道,然後他看向了這幾名大漢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