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末的東西給喝了嚥了下去。當他看蔡昭旭時,卻見他正怡然自得地喝著那杯茶,根本沒有因為這茶的苦澀而皺一下眉頭。
唐楓知道自己在這裡恐怕是要待上兩天的,若是總被逼著喝這樣的茶水的話可就難受了,而且也不知道會不會喝了拉肚子,所以便婉轉地問道:“蔡縣令,不知你這茶是……?”
聽了他的話後,蔡昭旭才像是想起什麼似地一拍腦門道:“大人恕罪,命人準備茶水時一時心急忘了囑咐他們了,倒是怠慢了大人。快來人,重新去將本官用來待上賓的好茶沏一壺出來。”說著又朝唐楓連作了幾個揖。
唐楓卻還是問道:“蔡縣令這話是何意思,你這縣衙門裡還是看人上茶的嗎?”
“大人恕罪,這劣茶乃是衙門裡的公人和下官閒暇時所喝的,很是低劣,只有像大人這樣的貴客上門來時,下官才會讓人上好茶的。今日因為一時忘了,沒有吩咐那些人,所以他們才會上這等劣茶。”蔡昭旭說著又是歉然地一笑。
唐楓這才釋然道:“原來如此,我當是這裡的民風如此呢。本官也曾在南直隸一帶做過縣令,倒也未曾見過這樣的情況,所以才會一時不能適應。”
“哦,大人也曾在我南直隸為官嗎,那下官倒是失敬了。”蔡昭旭又說道。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談起了南直隸的官場之事,當他知道眼前的唐楓曾在歙縣所做的事情之後,更是滿面的崇敬之色:“原來大人你就是讓那地方豪強都畏懼三分的唐大人哪,下官對你可是敬佩得緊哪,想不到今日還能與大人一同喝茶說話,真乃是三生有幸!”
唐楓被他的話說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在謙虛了幾句之後,才轉進了正題:“想必蔡大人你也應該知道本官這次來涇縣的目的所在吧?”
“下官明白,大人可是為了之前的稅賦無法上交之事嗎?小人在年前就向知府楊大人呈稟了此事,而且去年我們縣裡鬧蝗災時他也是知道的,所以他就與下官一起向朝廷上了表。之後朝廷就準了下官所請,不過卻言道會派人前來查探,看來大人便來查探看我縣裡情況的了?”蔡昭旭沒有任何的迴避立刻說道。
“正是,聽知道涇縣受了災,也很是關心,不過也有人怕其中有什麼差錯,所以特命本官來此查探個究竟。不知蔡大人可否向我詳細地講述一下此事?若是縣裡的確有難處的話,本官不但可以替你為證免去了今年的稅,而且還會請朝廷再減免了今年的稅賦”
“既然大人過問了,下官自當如實上稟!若是朝廷真能因此而撥發一些錢糧來賑災的話,那大人就是我涇縣百姓的再生父母了。”蔡昭旭說著忙又站起身來行禮道。
唐楓笑著道:“蔡大人一心為治地的百姓,本官不過是略盡本分而已,你不必如此。你且將詳細的情況說與我知道,本官也好向朝廷稟奏啊。”
“是,那大人且聽我說來。”蔡昭旭在喝了一口那劣茶後便說了起來。正如那包正所說的一樣,在去年秋天眼看著田裡的莊稼都要成熟可以收割的時候,突然不知從哪裡來了一群蝗蟲。當時的蝗蟲數量不是很多,也就百來只而已,縣裡也沒有放在心上,但是在某一日早上之後,蝗蟲就猛地多了起來,成群結隊地向那些已經可以收割的稻子發起了進攻。雖然在縣裡的指揮下農民們展開了快速的搶收,但是和那數量驚人的蝗蟲比起來,他們還是慢了許多。結果幾日下來,過半的糧食被蝗蟲所毀,而搶收下來的稻穀也因為時候未到而產量大減。
事後在一計算之後,蔡昭旭才發現這點糧食只夠百姓們自己食用的了,若是按著朝廷的稅率繳了的話,許多人家就無法過這個年了,無奈之下他只得向府裡上報了此事。最後楊賓在親自到地裡檢視了之後也確認了這個訊息,事後就向朝廷上了表,請求免去涇縣的賦稅。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這倒確是天災所致,而且蔡縣令你做得也很好,並沒有因為要向朝廷交差而做出喪失民心之事,本官自當向朝廷陳述此事。”唐楓聽完事情之後說道。
“如此就多謝唐大人了,若真因大人而使我涇縣的百姓有好日子過的話,下官一定永生不忘大人你的恩德!”蔡昭旭說著滿臉的感激之色。然後幾人就去後堂用了飯,雖然不過是很簡便的幾隻菜餚,但是和那粗劣的茶水比起來已經好很多了,所以唐楓也沒有多說什麼。
飯後,唐楓便被安排在了縣裡的一處館驛之中休息,等將蔡昭旭等人送走了之後,唐楓便叫來了呂岸:“你安排的幾個打聽情況的人什麼時候來縣城?”
“因為怕有人懷疑,所以這些兄弟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