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魏忠賢顯然並不想在這個時候就將底全部漏了給唐楓知曉,所以他在嘿嘿笑了之後,便站起了身來道:“唐縣令,你現在雖然是我們的人了,但咱家卻還不能給你安排職務,你便先在京城之中住上幾日,等到汪家一案有個了結之後,咱家再為你尋一個職司。”說著就搖晃著他那肥胖的身軀走了出去。
唐楓起身送了他離開,然後由剛才那幾個錦衣衛的帶領下按著原路出了東廠,然後在那馬車的載送下回到了自己下榻的客棧之中。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唐楓的心情也如這滿是陰雲的天空一般不知自己的前路該怎麼走下去。
看到唐楓滿臉陰雲地走進房中,解惑忙上前替他除去了罩在外面的斗篷,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公子你是怎麼了?可是因為我的緣故使那案子無法定汪家眾人的罪而……”
唐楓看著解惑陪著小心的樣子,知道他心裡還在埋怨著自己的鹵莽,又看到自己的面色不好才會自承其錯,反而心裡也有些過意不去了,便忙打斷他的話頭道:“沒有,我心情不好與你無關,與汪家的這個案子也沒有什麼關係。剛才我就說了,即便沒有你傷了那些人,那個主審的官員只要想包庇他們也會想出其他的法子來的。而且你那日也是為了救人,又看他們傷了許多人才出手過重的,當時我就沒有責怪你,現在當然不會了。”
“那公子你為何如此悶悶不樂呢?剛才將你帶去的錦衣衛是奉了什麼人命令?”
唐楓此時只是想不通那魏忠賢的應對之策而耿耿於懷,再加上對自己做的決定還不能認為完全正確才心事重重,聽了解惑帶著關心的問話,他便覺得這是一個傾訴的好物件了。於是在微一猶豫之後,唐楓就把適才去了東廠,和魏忠賢相見的事情全都告訴了自己這個書童,然後看著他道:“解惑,你認為我答應加入到閹黨的陣營之中是對是錯?”
解惑有些迷惑地看著唐楓,完全不知道他說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半晌才道:“只要是公子你決定的事情,我認為早年感是有你的看法的。而且我也相信公子你不會做錯事的,你這麼選擇必然是為了歙縣的百姓。”
聽了解惑的回答,唐楓無奈地苦笑了起來。他忽略瞭解惑對自己的忠心和情誼,就算自己真的為虎作倀,他也不會說自己的不是的,何況只是與閹黨同謀呢?而且解惑也不是自己或是朝中的某些重臣,完全不知道閹黨今後會對這個國家造成的損害。所以最終唐楓只得先將這事放在了一邊,等著案情有進一步的發展。
此時在趙南星的府上,汪文言以及東林黨的一干人等都在場了,他們中有的人面上滿是喜色,也有的人卻很是凝重。在葉向高走進來後,眾人才停止了相互間的交頭接耳看向了趙南星和葉向高二人,等著這兩位大人開口說話。
葉向高看了看到場的眾人,卻發現少了那個自己最為信任的楊漣,便用詢問的目光看向身邊的趙南星。趙南星有些尷尬地輕咳了一聲,然後低聲對葉向高道:“大洪他讓家人帶話給我道,他不想再插手這有違公義的事情,所以便不來見我們了。”
葉向高暗自嘆了一口氣,知道楊漣的為人就是如此,剛直不曲,同時也覺得自己來此有些比不上他了。所以在忖度了半晌之後,便對趙南星道:“今日的事情就由你來說吧。”
趙南星的心裡有些怒意,覺得這是葉向高瞧不起自己的體現,但卻也不好表現出來,所以便只是一點頭,然後道:“各位同僚應該已經知道了今日在大理寺中的事情了吧?今日惠大人在堂上將那縣令問得啞口無言,使得此案得以拖了下去,實在是立了大功啊,本官在此甚是感激!”說著向坐在下面的惠世揚略一頷首以為鼓勵。
其他的一些官員都向惠世揚連連誇讚,認為他為東林黨盡了心力,這讓他很是得意,忙謙虛了幾句。這時那汪文言也站起身來到了惠世揚的跟前:“惠大人,承你在堂上為我那兩個不肖的侄兒說話,才不至於讓他們立刻定罪,老夫在這裡代我逝去的兄長多謝你了。”說著恭敬地向他行了一禮。惠世揚忙起身還禮,口中連道不敢,並說道:“其實我也不過是據實而言,汪家的一干人等確都身上有傷,的確不無唐楓用刑屈打成招的可能。”
“雖然如此,但若沒有惠大人的仗義執言,只怕事情也不會如此順利了。”汪文言繼續道。如果不是真正明白真相的人,恐怕在聽了他們的話後,會真的以為這起案子是冤案了。
之後眾官員不是誇惠世揚的公正,就是對汪文言表示慶賀,好象這次的案子經今天這麼一審之後便有了一個定論了。趙南星在上面也聽得連連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