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思忖一般皺起了眉頭,慢慢地挪到了艾昭的身前,看著他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我艾昭一言九鼎,我可是舉人的身份,怎麼可能欺騙你呢?何況……”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覺著自己的胸口一涼,李鴻基手中的那把鋼刀已經插了進去。
“啊……殺人啦……”一邊的韓金兒眼見得自己的丈夫驟然出刀,驚得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但是她的叫聲剛一起,就突地斷了,一件讓她全不敢信的事情又發生了,李鴻基的刀從艾昭的身上拔出後,有捅進了她的體內。這個向來在自己面前只會陪著小心說話的男人,在這一刻卻是眼冒兇光,沒有半點的猶豫。到死,韓金兒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其實不但是韓金兒,就是李鴻基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殺了這對狗男女。其實適才他只是想將這二人拿了報官而已,但是艾昭的一句話卻提醒了他,他是舉人,在縣裡可是大有身份的,自己到時候不但得不到想要的公道,反而會被對方反咬了一口。既然如此,那就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殺了他們!
連殺二人,李鴻基嗅著房中逐漸瀰漫開來的血腥味,渾身都打了個哆嗦,然後便軟倒在了地上。他雖然是個驛卒,也配有刀,但是卻從未真正殺過人,即便是在盛怒之下殺了他們,在微一冷靜後還是感到了陣陣的後怕,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好半天后,李鴻基才慢慢地回過神來,看著地上已經凝結的血跡,以及那兩具死去多時,卻依然睜眼的屍體,他又打了個寒噤。現在只有想辦法善後了,自己當成是發現他們屍體的人?不成,縣裡的仵作可沒有那麼好騙,而且只看他們的樣子就能想到是自己一怒之下下的手了。那麼就只有最後一條路可走了,那就是離開這裡。
如今的陝西因為那些叛亂之人的關係早已亂做了一團,即便被殺的是一個舉人,只要他們一時找不到人自然就會不了了之。可是以後自己該怎麼辦呢?最後,李鴻基的心裡閃過了一個主意:“反正如今已沒了正經的事做,而我還要活命,又有著一身的武藝和力氣,為什麼就不能學其他人做一番大事呢?反正已經是一個殺人重犯了,那就索性做了那些亂民一樣的人吧,或許還能保住了我的性命!”
拿定了主意,李鴻基便安下了心來,伸手從艾昭身上翻找了起來,既然要走,總要有些盤纏吧。果然,在他的衣衫裡,李鴻基找到了一個錢袋,裡面有著十多兩的散碎銀子。在換過了沾著鮮血的衣服,把刀收好之後,李鴻基便懷揣著銀子往外行去。
才來到院外,他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因為在那裡他看到了一雙帶著笑意的眼睛:“李大哥,你這殺了人就想一走了之嗎?”
“是你!李歸,你想怎樣?”李鴻基心中一慌,眯著眼問道,既然已經殺了兩個人了,若是眼前這個與自己從小玩到大的朋友要留難的話,說不得也只有滅口了。
那李歸看了看四周靜悄悄的夜色後才笑道:“我是來跟大哥你說一句,要是真走投無路的話,你可以跟我走!”
“嗯?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現在又在做的什麼營生?”李鴻基隨著他的這一句話,而把按在刀把上的手微微挪開了一些。的確自己這個幼年好友這些年來總是東奔西走的,確不知道他究竟靠著什麼謀生。可看他現在的模樣,似乎還過得不錯,人也沉穩了許多。
“實不相瞞,我現在乃是闖軍中的一名偏將,這一次來此便是想找一些舊時的兄弟一起投進高將軍麾下的。怎麼,李大哥可有這份心嗎?”因為知道他現在也犯下了大罪,所以這李歸也沒有半點隱瞞自己身份的意思。
聽李歸這麼一說,李鴻基當即就露出了笑容,他正在想著自己該怎麼才能進身到義軍中去呢,現在可不是大好的機會上門來了嗎?而且這還是闖王的軍隊,是陝西各路起義軍中最有實力的一支人馬,自己要是真能投身其中,說不定真能做出一番大事來呢。
“好,我就跟了你一起投效到闖王的麾下。”
“李大哥的本事遠在我之上,能投效闖軍,將來必能有一番作為,今後小弟還要靠您的提點呢。”李歸也歡喜地說道:“不過,因為你曾是朝廷的驛卒,只怕他們不肯信你啊。”
“這可如何是好?”李鴻基也有些為難了起來,有時候這身份的確會讓人起疑。
“這樣吧,我是信的過大哥的,你就改個身份吧。正好,我有一名族兄剛剛得了病死了,也姓李叫自成,你就改叫他的名字吧。這樣一來,即便他們有什麼懷疑,只要一查知道有這麼一個人便不會再起疑了。”
李鴻基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