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古稱長安,乃是整個華夏民族最為要緊的發祥地之一,強漢盛唐皆在此定都,林林總總在這裡共有十三個王朝曾定下過都城,是為十三朝故都。在唐楓來這裡的路上,也曾對西安的一切充滿了憧憬,但是在隨著那些大人們一道進了城後,他卻發現這裡的現實與自己的想象依然有著很大的差距。
不是說這裡的建築和格局不如唐楓意想中的那麼氣勢恢弘,恰恰相反,這裡的秦磚漢瓦,高聳的城牆比之唐楓所想更讓他震撼,但是他卻感覺不到半點這十三朝故都的氣派,因為這裡的人。這裡的百姓雖然穿著體面,他們的臉上也帶著笑容,可卻讓唐楓有一種不真實和衰敗的錯覺,或許這就是現在整個陝西的寫照吧。
與城中有些冷清的情況截然相反的,是酒席宴上的熱鬧,珍饈美酒擺滿了桌子,西安一地的官員們悉數在場,一個個都洋溢著謙卑的笑容,不斷地向著唐楓敬著酒。雖然唐楓也很是有禮地應付著他們,可他的心裡卻很不是滋味,這哪裡象是一個正有許多百姓無以為生,亂民四起的陝西啊,這根本就是一個歌舞昇平的長安嘛。看來這些官員們依然沒有從這一次次的動亂裡得到啟發,除非要象當初的山東一樣,當西安城也陷落的時候,他們才會真正明白亂民的可怕吧?
感嘆間,唐楓的雙眼突然被一個不一樣的人給吸引了過去。那是一個與這裡熱烈的氣氛格格不入的人,一個穿著六品官服的男子正用一雙滿是不屑的眼睛看著場上的每一個官員,不時地還無奈地嘆上一口氣,這讓唐楓對他留下了印象。
在酒席結束之後,唐楓便命人將這個看上去地位並不高的官員尋了來,他倒要看看這個眾人皆醉他獨醒的人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西安的官員們將唐楓以及他的一些親兵侍從安排到了當地一個有名富商的大宅之中,雖然這座宅子裡的佈置比不得唐楓在京城的由信王府改建的侯府,可依然很是氣派,這也顯示出了這位富商的家底有多麼的雄厚了。
在和當地的巡撫等高官又說了一會話後,唐楓便藉口自己累了,便命人將他們給送了出去。這時候,張泰便過來報道:“侯爺,人已經帶到了。”
“叫他進來吧。”唐楓微微一笑後吩咐道。不一會工夫,那個適才在酒席上格格不入的人便來到了唐楓面前。剛才因為距離的緣故,唐楓並沒有看清楚他的模樣,這時候卻能仔細端詳一下他了。只見他也不過三十多歲的年齡,微黑的面板,身材不高,卻顯得很是沉穩,尤其是他的一雙眼睛,包含著機智和穩重。即便是和唐楓這樣的大人物單獨處於一室,他也沒有半點侷促之意,這讓唐楓心裡便對他產生了一點好感。
“見過總督大人!”他並沒有如其他官員一般稱唐楓為侯爺,而是稱他現在的官職,這讓唐楓更是覺得此人不一般,便問道:“還沒有請問閣下的名諱是?”
“下官西安軍中參贊,洪承疇!”
“果然是你。”唐楓面露笑容,似是誇讚地點了點頭道:“我前幾日便想找你了,今日總算是得見真容了。那帶五百人殺敗了反賊王佐桂數萬人馬的就是你吧?”
“正是下官!”洪承疇不亢不卑地點頭應道:“只是些許小功勞,難入大人法眼。”
“還小功勞?以五百人破敵數萬,這等大捷從古至今都聞所未聞,洪大人你也太謙了。”
“其實那只是下官運氣使然而已,若不是那路反軍已是強弩之末,下官是絕不會取得如此大勝。”洪承疇依舊是用平常的語調說道:“何況此戰雖勝,朝廷和陝西的大人們也並沒有因此而升了下官的官職。”
“哦?這卻是為何?”唐楓微有些吃驚地道。
“大概因為下官在事後把那些降卒都給處死了的緣故吧。”洪承疇無奈地道:“但那時候下官只得五百人,而敵人卻有數萬,若不用此辦法,實在是控制不了他們啊。”
唐楓也無奈地笑了一下,的確若是換了自己,這也是不得不做的事情。可是朝廷的那些大人們可不會這麼認為,他們一定會認為這是洪承疇殘暴的表現,再加上一個芝麻小官立下如此大功,他們在心生嫉妒之餘自然不會為他說話了。
“功就是功,即便某些別有用心和鼠目寸光的人不理解,但本官卻知道那是一樁大功勞。待到平叛成功之後,我自會向朝廷言明一切的。”唐楓當即說道。
“謝大人的提攜!”洪承疇並沒有因為唐楓的話而有所改變,依然是淡然處之的模樣。
唐楓知道這時候不能再繞什麼圈子了,便直接問道:“今天我在酒席上見你悶悶不樂,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