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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五年。”掌櫃的聽了竟然感動得湧出眼淚,又氣憤地說:“把那個狗東西攆走。”馬勺卻說:“不,就叫他在這兒。”

馬勺真是春風得意時來運至。一位清廷大員巡視關中,微服混雜於市民這中,漫步於大街小巷體察民情,看見這家小小門面的菜館吃客盈門,便走進去點了四樣菜要了一壺酒,正吃著就忍不住驚叫:“天下第一勺。”隨即喚來菜館掌櫃要來筆墨,把“天下第一勺”的感嘆書於紙上。吃客中有人看見題辭下款的題名就跪下來,連呼大人。眾吃客聞聽此人大名,紛紛跪下一片,大員微微笑著走出門去。掌櫃的捧著題辭又驚又喜,隨後花重金做了匾牌,門楣上掛起“天下第一勺”的金字招牌,生意紅火興盛極了。

鹿馬勺揚名古城,達官貴人富商巨頭每遇紅白喜事,祝壽過生日或為孩子做滿月宴請賓客,都以請去“天下第一勺”為榮耀。官府衙門情兵標營遇有重大慶典活動犒勞會餐,也必是請鹿馬勺去做菜。勺娃子不僅得到份量沉甸的紅包賞銀,而且與古城上流社會的人物有個私交。“鹿師傅有啥事用得著時就開口。”有錢有有權的有勢的包括死狗賴此街楦子都這樣許諾……勺娃終於有了出氣報復的機會。

爐頭剛剛洗了手臉準備就寢,兩個標營兵勇來傳話說,請他去給鹿師傅幫幫忙做菜。爐頭絲毫也不敢怠慢,掂上菸袋就走了。爐頭跟著兵卒走進軍營,又走進一間拐角的屋子,看去像是壘堆馬料的一個倉庫,裡面獨自坐著勺娃一人在不停地抽菸,他就奇怪地問:“不是說叫我來給你幫忙嗎?勺娃說:”你先抽袋煙緩緩氣兒。“爐頭剛坐下裝煙點火,勺娃矜持地問:”你還想讓我給你做‘罵打操’那三件事不?“爐頭從嘴裡拔出菸袋,從椅子上溜下來就雙膝跪倒了,連連求告寬恕。勺娃陰冷地笑笑:”你這膝蓋兒很軟和,和彎就彎到地上了?“爐頭說:”好鹿師,我叫你碎爺!你現在咋樣釀製我,我都不吭一聲。“勺娃說:”我罵你嫌臭了我的嘴,打你還怕髒了我的手,用你們河南的話不說日說操,操你尻子會賤了我的求!“爐頭虛汗直冒:”我不是人,是豬是狗是王八是畜生……“勺娃說:”你先前怎樣罵我,現在就怎樣罵你自個;先前怎樣打我,現在你就照那樣打你。站起來開始——“爐頭站起來,左手抽左邊耳光,右手抽右邊耳光,自己撕自己耳朵,擰自己臉皮,口裡連續罵著自己:”我操我媽,我操我奶,操我姐,操……“勺娃抽著煙靠坐在椅背上欣賞這個怪物自打自罵,一邊說:”使勁罵使勁打,不準停下……“直到爐頭掄不動胳膊罵不出聲來死豬一樣癱倒在磚地上為止。勺娃說:”好嘛,你就歇一陣兒起來再幹。“爐頭緩過氣歇出了勁,又爬起來重新表演一直反覆表演到後半夜,抽打撕擰得臉皮青紅綠紫耳朵淌血,癱在磚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勺娃說:”算咧,到這兒為止。現在該做第三件事了。脫衣抹褲子,快點!“

勺娃走到門口拉開門,在門前臺階上折了三下手掌,停不大會兒走進五個人來,全是勺娃託街楦子在城裡找來的要飯的,個個都是精壯小夥子。爐頭已經脫光了衣服蜷在牆拐角。勺娃說:“弟兄們,明白到這兒來做啥不?”五個人都面面相覷搖頭不曉。勺娃說:“我跟弟兄們一樣,也是討吃要喝進城的。牆拐角那個人,見了叫化子就拿勺子砍砸腦袋。弟兄們,今日個出口氣吧!”五個人嗷嗷叫著拘挽袖伸胎膊。勺娃說:“這個人是個尻子客賤種。你們操他的尻子。操一回我給你一塊大洋,誰當場操完了我立即兌現。”說罷就把一摞子白光光的銀元堆到桌子上。五個人瞪大了眼睛瞅著銀元,眉裡眼裡都活泛起來了,竟然為爭先拿一塊銀元而爭執起來。勺娃把五個人按個頭從高到低徘了順序,說,“弟兄們甭爭甭搶,銀元你們掙不完,我還怕你們掙不完咧。開始操吧,操完畢自己去拿錢。”說罷就退到裡間套房裡去了……過了許久,勺娃走出套間,桌子上的銀元摞子還沒消下去一半,爐頭已經像死豬一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胯骨底下壓著一堆腥臭的血汙。勺娃說:“弟兄們,把剩下的銀元分了,順手把這人抬出去撂到城牆根完事。”

鹿馬勺隨後回到原上。他僱了一輛雙套馬車,車上裝著整袋整袋的麵粉蔬菜牛羊肉和炒鍋炒瓢勺子等等。他請大哥二哥幫忙在豁敞的院子裡壘起鍋臺安上風箱,晚上煮爛了牛羊肉,第二天就到村子裡請那些過去給他施捨過飯食的大爺大伯婆嬸嫂子來吃一碗羊肉或牛肉泡饃。白鹿村裡的施主吃過以後,再邀請到臨近的村莊,隨後就成為整個原上所有施主自動趕來享受了。馬勺在半個多月的時間裡,從早列晚侍立在灶鍋旁親手掌勺,把一碗又一碗煮熟的泡饃送到恩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