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書對韋安石說:“這裡事交由我負責。昨夜大風拔木,皇上命你到京郊察看災情。”
韋安石看了敕書,無奈,只得叮囑了李承嘉、桓彥範一番,領人下鄉察看災情去了。
韋安石一走,宗楚客急忙來到牢中。龜縮在牆角的二張見到宗楚客,忙奔過去,說:“怎麼才來?我可受了罪了。”
宗楚客拱拱手:“五郎、六郎且莫著急,皇上已命我負責你倆的案子。我先把你倆的生活安排好再說。”
說著,宗楚客回頭命令部下:“馬上把大車上的生活用品全部搬進來。”
話音剛落,早有十幾個奴僕魚貫而入,有的抬著錦床,搬著錦凳,有的抱著被褥,拿著帳子、屏風,屏風上還繪著美女圖。連金溺器,銀澡盆也都拿來了,瞬時間堆滿了屋子。原本冷冰冰的牢房,登時變得花團錦鏽,溫暖如春。
二張卻不領情,吊稜著眼問宗楚客:“啥時候安排我倆出去?”
宗楚客打躬道:“先請二位爺委屈一下,我先安排安排,頂多五、六天就能放二位爺出去。”
“五六天?”張昌宗叫道:“老子一天也不想在這呆!”
“六郎,沉住氣。我老宗保證你倆在這吃得舒服,睡得舒服,多關幾天,還不是為了擋擋外人的口。”
牢獄裡,宗楚客陪著二張好吃好喝,喝的是御酒、吃的是御膳,與入獄前無二。悶了,宗楚客召來武懿宗、武攸宜等人,陪張五郎、張六郎擲擲骰子、打打麻將。二張的牢獄生活,就這樣有滋有味的過來了。第六天,即八月十八日。在宗楚客的安排下,司刑正賈敬言拿著關於對二張的審查結果及處理意見,來到了朝堂,向女皇當面稟報。
“易之、昌宗到底有沒有作威作福,貪贓枉法?”則天大帝當著群臣的面問老賈。
“沾點邊。”賈敬言說。“處理他倆輕還是重?”
“說輕也不輕,說重也挺重。”
“念。”女皇指著賈敬言手裡的那張紙說。
賈敬言咳嗽了兩聲,舉著判決書,有意讓群臣聽見,高聲念道:“張昌宗強市人田,應徵銅二十斤!”
此判決書一出,朝堂上一片嗡嗡聲,數朝臣憤憤不平。有的說:“此乃牛身上拔根毛。”
有的說:“這簡直是撓癢癢。”
有的說:“逗聖上一樂而已。”
賈敬言向女皇作了個揖,奏說:“此判決確實有些重,但宗楚客大人說,不如此重判,不足以儆戒後來者。”
女皇點點頭,降旨曰:“此處理甚合朕心。可。”
御史臺監牢裡,許多阿諛奉承者,趕來迎接光榮出獄的張六郎。武懿宗揹著張六郎的被子,在後面顛顛地說:“交銅走人。”
張六郎鼻孔朝天,大搖大擺地踱出牢門。賈敬言組織一些獄卒看守,分列在甬道兩道,鞠躬施禮與張六郎送行:“六郎您老人家走好,歡迎下一次再來!”
宗楚客則留在牢房裡,不停地勸說著暫時還不能出獄的張五郎:“幹什麼事情也得一步一步來,出了六郎,還能出不了你五郎。這樣的安排說到底是為了遮人耳目。透一句口風,這也是皇上她老人家的意思。”
張易之憤憤不平的說:“同樣在龍床上,何又厚他而薄我。”
張昌宗既為司法所鞫,罰銅豈能了事,御史中丞桓彥範大筆一揮,判道:“張同休兄弟贓共四千餘緡,張昌宗法應免官。”
張昌宗一聽說監察部門斷解其職,慌慌張張,跑到朝堂上,跪在女皇的腳下,抗表稱冤:“臣有功於國,所犯不應免官。”
武則天意將申理昌宗,廷問宰臣道:“昌宗有功否?”
宰臣們一聽,都愣住了,面面相覷,不知所云。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張昌宗身有何功,功在何方。
朝堂上的空氣一時凝滯起來,這時拍馬天才楊再思出場了,他邁著八字步慢慢走上來,女皇忙問:“卿知道昌宗功在何處?”
楊再思手捋花白的鬍鬚,慢慢道出:“昌宗合煉神丹,聖躬服之有驗,此莫大之功也。”
朝臣們一聽,一片譁然。張昌宗站在女皇身邊洋洋得意。則天大帝聽了,道:“昌宗既有功,可以功抵罪,官復其職。”
楊再思誠為無恥之尤,時人甚輕之。左補闕戴令言作《兩腳狐賦》以譏刺之。再思聞之甚怒,出令言為長社令。
兩天後,韋安石從附近區縣視察災情回來,見張易之等人在牢房裡,錦衣美食,吃喝玩樂,有滋有味的活著。韋宰相勃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