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胡志軍和彭偉國進的。
比賽開始後是我們先進了一球,是由范志毅打進的。1比0領先後,我認為,我們拿下這場比賽沒有問題,因為我們屯重兵於後場,而且賽前又做了細緻的準備,只要能進球,拿下這場球問題不大。但沒多久,胡志軍一個遠射進了。這球儘管射得有力,但打得比較正,庫茨應該把球擊掉。但他一點反應也沒有,球從他的手邊莫名其妙地溜進了網窩。緊接著,太陽神隊罰角球,又進一個。上半時我們1比2落後。
中場休息時,我再次強調要盯人。我說:“其他人進球都可以,就是不能讓胡志軍和彭偉國這兩人進球!”
儘管我們一球落後,但對拿下這場比賽我還有信心。我想到換庫茨,但是,又拿不定主意,決定還是讓他再打打看。下半時開場沒幾分鐘,太陽神隊由彭偉國又進了一球。這一下子把我們徹底打懵,隊員們喪失信心了,他們在場上失控了:原本薄弱的中前場一下子癱瘓下來,中場輕易成了太陽神隊的天下;後防線也開始亂了套,任憑胡志軍泥鰍一樣的在中前場鑽進鑽出;看著如此混亂的場面,我也失望了。雨還在下著,越下越大。這時太陽神隊的進攻一次比一次凌厲,幾乎每一次射門都能得手。我坐在教練席上,視野已經模糊了,只隱隱約約地聽到觀眾在叫罵著,“庫茨”草門、根寶“草包”。身邊好像有人跟我說什麼,但我一點也聽不見,我已經凝固了。比賽結束時,記分牌上顯示著:1比6。這時,全場響徹了:“徐根寶大草包”、“徐根寶滾回去”的罵聲。雨點砸在雨棚上,也砸在我心裡。我癱軟地坐在教練席上,起不來了。球迷也不依不饒,久久不願散去,全場都憤怒地聲討我。十多分鐘後,我終於“醒”了。當時那種感覺與在北京1比5失利時完全不一樣,那時候滿場都是北京球迷喊加油聲,雖然有點像馬來西亞吉隆坡失利後的那種失落的感覺,但是馬來西亞沒有觀眾起鬨,聽不到這種謾罵。那時,我感覺自己是汪洋大海里的一時小舟,被憤怒的狂濤包圍著。
這場被行家預言為本輪最激烈、最難判斷的比賽,卻是這樣的一邊倒。
我終於站起身,走向新聞釋出大廳。一路上我看到球迷們咬牙切齒地衝著我揮舞著拳頭,但耳朵裡一片嗡嗡聲,不知道他們在喊什麼。
新聞釋出會上人頭攢動,很多人要我解釋為什麼會輸得這麼慘。我說,這場比賽如此結局是我沒想到的。我們的隊員除了鬥志、打水球的能力不如廣州隊外,球員們思想壓力大,想贏怕輸也是重要原因。另外,對庫茨期望過高,前幾個失球他都有責任。進攻上瓦洛佳、李曉被對方盯死了,我們防守時對胡志軍和彭偉國卻沒有防好。這場比賽要總結的東西太多,糟透了。餘下的7場比賽我們也很難打。
現在看來,當時我對這場比賽的總結不夠準確,因為,有很長段時間,我腦子裡一片空白。我們輸掉這場球還有一些很重要的原因:我們的五三二陣容有問題,我們雖然安排了五個後衛,但是由於中場球員申思和陳偉都屬於技術型球員,比較軟,在中場爭奪中明顯處於下風,我們雖然多了一名後衛,但是,由於前面已經空掉了,這名後衛實際上並沒有多大意義,再者,我們全場搶逼得不夠兇狠,讓對方舒舒服服地拿球、傳球等等。
觀眾遲遲不願散去。我們在休息室等了很長時間,沒有人講話,整個休息室死一般地沉寂。
半個多小時後接到了虹口公安局的通知,讓我們從側門出去。但那裡仍然有一批球迷等著,他們圍著我們的汽車,敲打著玻璃窗。在一片罵聲中我們逃回了江灣住地。
食堂沒有準備晚飯,因為本來是想比賽後放假的。但這時隊員們誰也不想走,他們也許都知道,可能不會放假了。一個個都非常老實地呆在房間裡,整個江灣基地被悲哀籠罩著。
顧兆年和張德發坐在我的房間裡。我問他們怎麼辦?他們也拿不出意見,只是說不放假了吧,輸了這麼慘。我說,輸球主要是我的責任,不能因為輸球,把原來的計劃改變了。先開個會給大家講一講。
這時已是晚上8點了,隊員又餓又累,一個個低著頭,情緒低落。
我說,我們輸這麼慘,不但輸掉了我們的面子,還輸掉了上海的面子。我們要看到問題嚴重性,我現在的心情與我國奧隊在吉隆坡失利時一樣,主要責任在我。下面還有比賽,我們不要因為這場比賽的失利而讓信心垮掉。要拾起頭,好好地總結,別把身體也搞垮了。今天仍然放假。你們回去後要注意身體,最好不要亂串門,有人罵也不要回嘴。
8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