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費”了。
我平時打交道這幾個人除了一般還是很照顧我的,輕易不打電話給我叫我買單,他們管的面也大,隨便叫誰買單都沒問題。有時候我覺得過意不去,就跟他們說,有事儘管說話,可是,他們還是很少讓我破費。
只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丁辰。自打他去了區裡以後,可能是為了給區裡留下一個好印象吧,他提出來整頓大吃大喝現象。可是,人一旦當了官,這迎來送往總會有的,比如丁辰,他以前部隊的戰友啊,同學啊,老鄉啊,一波一波的不斷地來看他。他提拔得太快,以前又沒有什麼工作經歷,跟一些企業關係也不深,所以這種事情他一般都叫我處理。因為以前我們有第一購物的事情和現在贏家中心的事情,我替他買買單也正常。可是,最近一段時間,我有些受不了了,他來的人越來越多,招待的檔次也越來越高,動輒就幾萬,弄得夏思雲都常跟我嘮叨,說丁辰已經把我們這裡當成他的提款機了。
我搖搖頭表示沒辦法,對夏思雲說,“沒辦法,招待吧,畢竟咱們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協調。”
夏思雲不服氣地說,“我就覺得他那咱們不識數,他給咱們辦的事有王市長多嗎?”
我無奈地笑了笑,說,“情況不同嘛,王市長跟他比起來,面廣一些,所以也不會總啃咱們一家。”
儘管我這樣安慰他,有一天回來他還是氣憤已極,將一疊票子扔到我的面前,說,“你看看,太不像話了。”
我問,“怎麼啦?”
他說,“這個丁辰,叫來了十個戰友,可能是為了顯派自己的能力吧?上的菜都是最一流的,鮑魚都是三頭鮑。那些人光三斤裝的軒尼詩XO就喝了五瓶!完事在夜總會又喝了一些,最後每人都玩雙飛,最可氣的是連他們帶的司機也雙飛。”
我也覺得有些過分,但是不能在他面前表現出來,就強顏歡笑地說,“算了,算了。”
我不能惹他,也沒有必要去惹他。財富在權力面前那就是一件瓷器,只要是權力想消滅財富,財富根本沒有反抗能力。
按盧梭的理論,財產產生權力。但是,現實生活中,有好多原本是平民的官員,卻幾年時間家產萬貫。官員變富人的要比富人變官員的多得多!一個毫無政治權力的人,它的私有財產也是毫無保證。
但是,丁辰這樣的做法也讓我感到委屈,我可以去適應大大小小的規則,但是,你不能拿這些規則欺負我。
我把這些事跟王兆瑜彙報了一下,他思忖了一陣子說,“有機會我找他談談。”
中國的傳統文化核心是禮法,強調權力的差序和等級分明,生前死後都不可逾越。雖然這樣的老皇曆早已被打破,權為民所用利為民所謀也成為過濾不文明用語,幹部的理想追求,但不可否認的是,現實生活中官本位給官員帶來的種種好處,以及傳統皇權文化的影響還是相當深遠,乃至於使一些人想象著能夠把權力和榮華富貴也帶進陰曹地府。這種以俗間的規則想象死後世界的思維和信仰架構高階官員中已經大為改觀,但在中國的民間社會中似乎從來沒有改變。我們整個社會都應該深刻反省:除了財富和權力,這個世界上是否還有什麼更高遠、更與社會和諧進步、個人自由發展合拍的價值?我們的制度和文化,是否提供了這樣的價值觀和方法論?
第十五章 到處如此
關於我要不斷地給官員們買單的事情,偶然的機會,我跟駱霞說了我的苦惱。我以為她會諷刺我,沒想到,她居然說,“這是沒辦法的事。”
我很奇怪,問,“你怎麼會這樣看?”
駱霞道,“你可能不知道,前一階段我那麼忙就是在核查招待費的問題。”
我問,“怎麼樣?”
駱霞拉起我的手,我感到她的指尖涼涼的,她說,“紀委為了控制招待費的增長,給每個單位下達了招待費指標,規定凡突破部分將給予突破額一半的罰款,以期依靠重罰來抑制招待費的增長。於是,開始了全面核查。核查的辦法是,分成三個組,二個組負責100多個區直單位、一個組負責10個街道辦事處,單純看年度財務報表和會計帳薄上列支的招待費數額,再抽查部分會計憑證,以檢驗財務報表和會計帳薄上的數字是否準確。你知道嗎?全區一年的招待費僅科級以上的單位是多2個億元。如果把那些學校、社群、街道辦和區直各局各種名目的獨立核算的站、所、辦加進來,恐怕會超過3個億。”
我有些吃驚,問,“這麼多?”
駱霞道,“一個區的招待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