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好,不要的東西就放進院子的汽油桶燒掉,包括當日記用的筆記,信件等等,連你的信也燒了。我覺得奇怪,問她為何燒掉。因她向來十分珍惜地保管你的信,時常重讀。她說:”我把過去的東西全部處理掉,以後重新做人了。“我也不懷疑,反而單純地贊同丁。我認為很有道理。心想如果她能恢復精神得到幸福就好了。那天的直子實在可愛,恨不得讓你也看看。
然後我們如往常一樣。到餐廳吃晚飯,洗澡。開了一瓶上等葡萄酒對飲,我彈吉他。照例是她喜歡的曲子。披頭四的“挪威的森林”、“米雪星”等等。我們心情很好,關掉電燈,脫掉外衣,躺在床上。那晚非常悶熱,開了窗也幾乎沒風進來。外面已經漆黑一片,蟲聲聽起來特別響亮,房間裡飄滿夏草的香味。然後直子突然談起你來。談起和你做愛的事,而且非常詳盡。如何被你去掉去衣服,如何讓你接觸身體。自己如何溼,如何讓你插入。感覺如何美妙之類,實在非常坦白地告訴我了。我問她為何突然談起這些事,因為過去直子從來不肯那麼露骨地談性的問題的。當然,坦白地談性也是一種冶療法,但她怕羞,絕對不肯詳細地談。現在突然喋喋不休地說出來,連我也嚇了一跳。
“我只是想說出來嘛。”直子說。“如果你不想聽,我就不說。”
“好哇,你想說什麼就盡避說好了,我會聽。”我說。
“當他進來時,我痛得不知怎辦是好。”直子說。“那是我的第一次。雖然溼了,一下子就進來了,但是仍痛得很厲害,頭都幾乎麻了。他一直進到深處,我以為到極限時,他卻把我的腳往上提起,進得更深。這樣一來,我覺得遍體生寒,彷佛泡進冰水一般。手腳發麻,寒氣襲來。到底怎麼了?會不會就這樣死去?死了也無所謂,我想。但他知道我痛,保持姿勢不再移動,然後溫存地抱起我的身體,一直吻我的頭髮、脖子、胸部、吻了好久。於是我的身體漸漸回覆暖意,他就開始慢慢抽動……玲子姐,那真個美妙。整個人像快溶化掉似的。甚至覺得就這樣被他佔有,一輩子幹這回事地無妨。”
“如果那麼美妙,不如跟他住在一起,不是天天可以做了麼?”我說。
“不行啊,玲子姐。”直子說。“我很清楚,它來過就走了:永還不會回來了。不知何故,一輩子只有一次。在那之前和之後,我都毫無感覺,我沒想過要跟他做。也沒再溼過。”
當然我向她解釋了。,我說這些情形在年輕女性身上很容易發生,隨看年紀增長就會好轉的。而且有過一次順利的經驗,不用擔心。我說我剛結婚時也是很不順利,相當麻煩哪。
“不是這個。”直子說。“玲子,我沒擔心什麼。我只是不想讓任何人進入我裡面了。
我不想再被任何人侵犯了。“
我喝完了啤酒,玲子抽第二支菸。小貓在她腿上伸懶腰,換個姿勢又睡了。玲子遲疑一下,點起第三支菸。
“然後直子抽抽搭搭她哭起來。”玲子說。“我在她床邊坐下,撫摸她的頭說,沒事的,一切都會順順利利的。像你這麼年輕漂亮的女孩,應當被男人寵愛得看幸福的。”悶熱的夜晚,直子又是汗又是淚的。全身溼透了,我拿浴巾幫她擦險擦身體。她連內褲都溼了。
我幫她脫掉……你別想歪了哦。因為我們天天一起洗澡,她等於是我的妹妹了。“
“這點我知道。”我說。
“直子叫我抱她。我說天氣那麼熱,怎能抱嘛,她說這是最後一次了,於是我抱住她。
我用浴巾裡住她的身體。不讓汗水黏住她。等地平靜下來時又替她擦汗,替她穿上睡袍,哄她睡覺。她立刻睡得很熟。也許裝睡也說不定。不管怎樣,她的睡臉真可愛。就像一個生下來以後從未受過傷害的十三、四歲小女孩一般。看見這樣,我也安心去睡了。
六點鐘我醒來時。她已經不在了。睡袍丟在那兒,衣服、運動鞋以及一直襬在枕邊的手電筒都不見了。當時我就覺得糟糕了。可不是嗎?她帶手電筒出去,一定是摸黑從這裡出去的。慎重起見,我看了一下桌面,找到那張字條〃“請把衣服全部送給玲子姐姐。”我馬上去叫大家分頭找直子。於是大家從宿舍到樹林裡裡外外徹底搜尋。花了五個鐘頭才找到她。
她連上吊的繩子都早有準備。“
玲子嘆一口氣,摸摸小貓的頭。
“要不要喝茶?”我問。
“謝謝。”她說〃我煮開水泡茶後,回到套廊。傍晚已近,陽光轉弱,樹木影子長長地伸到我們腳畔。我一面喝茶,一面眺望庭院裡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