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報帳呢!”項自鏈望了一眼手舞足舞的歐陽妮,卻笑不起來,一心只想早點離開這是非之地,不由自主地加大了油門。
第二十一章
四月的天捉摸不定,東南暖溼氣流不時從洋麵上送來,西北的冷氣團卻無意完全放棄失地,兩者在寧臨市上空交纏著,雲譎波詭。
一邊跨轄區人事調動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魏得鳴正式調到寧臨市任政協主席,賈守道來瓊潮主政,項自鏈按排好最後的交接工作,準備赴開發區工作。另一邊人大審議完政府工作報告,聽取了廣大代表的評議後,開始進入了最關鍵的選舉階段。會議第二天,項自鏈向大會彙報了一年來瓊潮城鄉建設情況和今後的打算後,就退出會常在瓊潮的歷史使命行將結束,寧臨開發區第三期工程很快就要提上議事日程。非常時期,他不想在瓊潮多作停留,避免陷入是是非非的人事工作中。但是不幸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人大會議最後一天傳出了特大新聞,趙新良競選落敗,管財經的副市長葛雲龍得票高居榜首,在萬人歡呼中當選為新一屆市長。會上嚴德坤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人民市長人民選,人大和其常委會堅決支援新一屆政府工作,並有效地行使監督權,確保人民當家作主的權利得以真正實現。據說代市長趙新良聽到人大主代宣讀選舉結果後,氣得面色鐵青,當場摔下一句話“他XX的姓黎的啃了我!”,灰溜溜地跑出了會常不料一腳踏空跌坐在門口的臺階上,引得滿堂鬨笑。
瓊潮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選舉變故,絕非偶然,政治上的風吹草動往往是一種示兆,背後藏著更深刻的動機和目的。項自鏈緊鎖著眉頭問趙國亮對此有什麼看法。
趙國亮正忙著接受移交清點工作,只淡淡一笑,“官場風聲鶴唳,保不準還會出什麼大新聞的,誰又能號得準脈!你這個常委都不知道,我打工的還能說出個道道來!”聯想到嚴德坤和蔣多聞的關係,項自鏈心裡一個激凌,問:“你說這會不會跟上頭有聯絡?嚴德坤最行也不能老是逆天而行啊!”雖然自己對趙新良頗有看法,但兔死狐悲,人往往打心裡同情弱者而藐視強者,項自鏈嘆了一聲氣。
“上頭有沒有關係,那還用問!趙新良是黎贏權的老屬下,在省人事廳工作期間共處一室。來寧臨後,兩人一正一副當組長負責寧臨電廠建設。電廠出事後,兩人卻屁灰不沾股,鬼才相信呢!至於市委書記蔣多聞與市長黎贏權的關係,誰都心裡明白,這年頭黨政關係從來都是面和心不和。趙新良落選,不用說嚴德坤功不可沒!”趙國亮說完,見項自鏈饒有興趣,又補充說:“他可是蔣多聞在部隊裡多年的門生,大家都說在瓊潮謀事不要找書記,找人大主任就行了!這年頭人民當家作主誰都不敢保證,但嚴德坤確是實現了。”蔣多聞主政寧臨以後,幾次邀他來身邊工作,可嚴德坤鉚著不肯,釘在瓊潮死不松嘴。其中道理,明眼人都明白,嚴德坤心裡擱著塊永遠挪不開的心玻項自鏈見趙國亮的心思同自己不謀而合,更相信寧臨發電廠背後藏著更大的貓膩。可為什麼上頭到現在還沒有動靜呢,難道牽扯到省裡不成?項自鏈不敢想再往深處想,安慰趙國亮說:“上層的事我們還是不要評論為好,聽其言觀其行,我就不相信天大的事沒有其他人覺察,覺察了又不聞不問,或許是時機還沒成熟吧!”兩臺60萬千瓦的發電機組,渦輪進價超出近三千萬,作為工程建設負責人的黎贏權和趙新良,無論如何都洗脫不了嫌疑。事情過去近一年半時間了,卻不見上頭派個一員半卒來寧臨調查,項自鏈更覺得其中蹊蹺重重。趙新良的落選似乎是個訊號,一場醞釀以久的暴風雨很快就會席捲整個寧臨,瓊潮將處在風暴的中心,那些在電廠受賄貪汙案中自認為劫後餘生的幕後人物這一次非被送到臺前來亮相不可。項自鏈有這種預感,玉女峰一遊回來後,蔣多聞秘密找他了解了寧臨電廠建設情況,透露的訊號不無懷疑其中有詐,談話最後落實到渦輪的進價上,閃爍不定的語氣裡透著政治上的成熟。項自鏈沒有正面彙報三千萬價格的出入,只告訴對方渦輪生產廠家德國凱魯特公司的一些情況。作為電廠現場建設副組長,項自鏈不想太多捲入這場未完的經濟案件中。到目前為止,自己還無法完全瞭解事件背後的複雜關係,簡單地說蔣多聞本人是否存在嫌疑還是個未知數,和盤端出會招來政治上的被動。但有一點表明,事情的本身以引起上頭的重視了。臨分別時,蔣多聞隱隱透露瓊潮人事安排會有較大變動。依現在判斷老蔣的話絕不是無的放矢,顯然就趙新良等人而言。
項自鏈看看不無勞騷的趙國亮,陷入了深思中。順著判斷,那麼在接下來的幾天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