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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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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丹千恩萬謝拜別秦王政、呂不韋等人,又到甘羅靈前行三個大禮才離去。

太子丹回到廣成賓館,惟恐節外生枝嬴政變卦,草草收拾一下,便帶領隨從人員回國了。

公孫婉兒來到咸陽宮,見嬴政一人傻愣愣地坐在那裡,像是在生悶氣,上前調笑道:“大王哥哥,多日不見你瘦多了,為誰消得人憔悴啊?快把心事告訴我,也許我有辦法呢。”

過去,每當嬴政不高興時,只要婉兒過來同他說一會兒話,心裡便好受多了。今天,婉兒無論怎麼逗笑嬴政也高興不起來,他衝婉兒苦笑一下:“我失去了一位知心朋友,他還是我最親信的大臣,我能不傷心嗎?從此以後許多大事我還同誰商討?”

婉兒一聽嬴政為甘羅的死傷心,也不再開玩笑,認真地說:“甘羅的確是一位可以信賴的人,年齡雖小但機智過人,他能輔佐大王再好不過。只是人死不能復生,傷心又有什麼用呢,你再物色一位可以親信的大臣就是,朝中這麼多大臣難道一個值得信賴的人也沒有嗎?丞相雖然霸道一些,但做事果斷,為人也不貪,對大王也沒有惡意——”

嬴政不容婉兒說下去,就十分反感地打斷她的話:“你說的這些話怎麼和祖母還有娘說的話都一樣,你們看到的只是表面,有許多事你們是不會明白的。他偽裝得太高明瞭,公開場合一口一個大王,而私下裡總直呼我的乳名,擺出一副尊長的面孔,彷彿我就是他的兒子似的。還有——”嬴政欲言又止,憋紅了臉,還是說了出來:“他,他和太后——你整日在長揚宮應該比我清楚,這些怎麼能讓我忍下去呢,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一旦傳揚出去,王室的威信何在?我這個大王還怎麼當?”兩人都默不作聲。

婉兒當然知道呂不韋同太后所幹的那些苟且之事,嬴政都過問不了,更何況她呢!她只裝作不知罷了,如今嬴政突然提起,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婉兒,你幫哥哥辦件事,你平日裡多長個心眼,一旦發現呂不韋同太后有不軌之舉馬上報告我,我帶幾個虎賁軍把呂不韋的狗頭給砸個稀巴爛。”

婉兒連忙阻止說:“不行,呂不韋大權在握,稍一不慎,丟了王位還會搭上性命的,你還是忍耐一下吧,此事可從長計議,等到你舉行加冕儀式後能夠獨立執掌大權,那時再收拾呂不韋也不遲。”“又是忍,忍,只怕忍不到那個時候我就活活憋死了。”

嬴政說著,把几案上的書全部掀翻在地,似乎仍不解恨,又接連摔碎幾隻玉瓶,才餘怒未消地跌坐在長椅上生悶氣。

婉兒柔聲說道:“你的脾氣變多了,越來越暴躁,長此下去會影響你的身體健康,秦國的千秋大業全指望你一人呢,今後的擔子不知有多重,為了一點小事就大動肝火,氣壞了身子骨咋辦?”婉兒邊說邊把掀翻的几案重新擺正,又把撒落在地上的東西一一拾起放回原處。

婉兒打掃完玉瓶的碎片,為逗嬴政開心,便主動說道:“大王哥哥,我彈一首曲子給你聽吧?”這話果然把嬴政逗笑了。

“你要是也會彈琴,只怕鴨子也會上架了。”

婉兒惱了,“哼,就會小瞧人,把琴拿來,我彈給你聽。”嬴政命宮女取琴。“不行,必須你親自給我取琴!”

嬴政無奈,只好親自把琴取來,支好,並做一個請的姿勢:“公主,現在可以彈了,請吧!”

婉兒也不客氣,真的坐到琴前,婉兒邊彈邊放喉歌唱:園有桃其實之。心之憂矣,我歌且謠。不我知者,謂我士也驕。彼人是哉?子曰何其。心之憂矣,其誰知之。其誰知之,蓋亦勿思。……

婉兒彈唱這首曲子本來是想安慰嬴政的,誰知嬴政聽了卻又多了一份對婉兒的理解,原來婉兒並不像眾人所看到的那樣整日嘻嘻哈哈,一副天真爛漫不識愁滋味的模樣,她也孤獨,她也痛苦。彈著彈著,婉兒的雙手似乎遲頓了,琴音那麼蒼白無力,嗓眼裡也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歌聲幽咽乾澀,兩行清淚慢慢爬上腮邊。婉兒的琴藝並不好,但她是那麼專注,那麼投入,她用全部的情與愛去彈,嬴政被深深打動了,他輕輕走上前,用手撫去婉兒臉上的淚滴,然後握住她的手說:“儘管我們心中有憂愁,有苦悶,很少有人理解,但我們決不要求他人理解,你的心意我領了,相信我會剋制自己堅強起來的,我已經慢慢學會了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