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如果一口咬定遺詔是假的,太子嘉也許就不會以此要挾呂不韋退還河間一帶的五座城了。成想了想,威脅說:“太子殿下還是取消這個念頭吧,你這樣做對趙國不但毫無益處,反而會給趙國帶來滅頂之災。太子請想,呂不韋是何等人,他在趙國時你也許就略有所知,現在又變得怎樣你趙國應該更加了解。憑呂不韋一慣的做法,一旦知道你藏有這份遺詔,他除了暗中派刺客行刺你並盜取遺詔之外,也令大軍壓境踏平趙國。你做與不做先考慮一下趙國的實力能否抵禦秦國的六十萬大軍。”太子嘉當然看出成的心思,裝出一副十分驚恐的樣子說:“依公子之見,我重金購買的這份遺詔是禍不是福?”
“正是這樣,殿下還是趁早銷燬它為上策。”成試探說。“倘若我把它毀去,公子回去之後仍然同呂不韋提及此事,他再派人前來索取,我用什麼回答他呢,如果說已經毀去了,呂不韋會相信嗎?”
“太子殿下多慮了,我成還不至於那麼傻,給呂不韋提及此事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呂不韋知道我瞭解此事,他會放過我嗎,只怕先除去我才會加害太子殿下。倘若殿下信得過我,請把遺詔給我,我願出雙倍的價錢,殿下以為如何?”
太子嘉故意做出經過一番慎重思考的樣子,略帶惋惜地說:“我本來想為趙國謀點利益,誰知公子一提醒,唉,就送給公子吧,本來這份遺詔的真正主人就應該是公子。我為公子鳴不平,公子是正宗秦國王室後裔,理當承襲王位。按照遺詔所說,嬴政並非莊襄王子嗣,據我推斷,一定是呂不韋與趙姬的兒子。當初,莊襄王在趙國為人質時,趙姬只是邯鄲街頭一名歌女,而呂不韋則是經常出入這些酒樓茶肆的闊商人,那時他們就認識了,是呂不韋一手操辦下,趙姬才得以同莊襄王結合,這其中的微妙關係是不言而喻的。呂不韋作為一個精明的商人,甘願散盡辛苦掙來的千金資財助莊襄王爭得太子之位決不是出於朋友之間的義氣,其背後很可能就有一個天大的陰謀——”
太子嘉說到這裡,故意停下來注視著成表情的變化。成經太子嘉這樣一提醒,驚問道:“難道呂不韋想用移花接木的計謀,來奪取我大秦國的百年基業?”太子嘉點點頭,“我認為是這樣,否則,呂不韋不會那麼慷慨。我曾經聽人講過,呂不韋父子在邯鄲經商時,父子二人飲酒閒聊有過這樣一段對話:呂不韋問父親耕田能有多少利,他父親回答說十倍,呂不韋又問做珠寶生意呢,他父親欣然地說至少有百倍大利。最後,呂不韋問父親,擁立一個國君買下一個國家有多大的利益,他父親當時就驚呆了,問兒子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呂不韋只是不答,要求父親把一生經商所得的錢財全部給他支配,保證為他呂氏家族賺回一個國家。呂不韋的父親歸隱陽翟老家,留在邯鄲的全部資財都給了兒子,這不久就聽說他與莊襄王成為好友,幫助莊襄王建立府邸。呂不韋把紅顏知己趙姬收留府上認作義妹,不知何故你父王竟與她結為夫妻,當時在邯鄲街頭成為一樁特大新聞呢。以後的事你應該有所耳聞吧?”
成沉默不語,太子嘉的話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聯絡呂不韋多年來的所做所為和他對待嬴政的態度,成可以肯定呂不韋確實是想竊取嬴氏的天下,只可惜眾人都被他矇騙了,父王也覺察得太遲了。也許父王之死根本不是死於疾病,而是呂不韋發現父王知道他的陰謀下了毒手,父王死時才剛剛三十五歲,正是身體健壯精力充沛的盛年,為政也才三年,平時又沒有什麼大病怎會突然而死呢,一定是呂不韋串通趙姬加害而死。也許多飲了幾杯酒,成渾身的血似乎要沸騰起來,他不管太子嘉出於什麼目的給他看這份遺詔,但他決不允許有人搶奪嬴氏祖宗留下的千里河山,他是正宗嬴氏的血脈,就應該維護王權的純潔,決不能讓任何外姓人染指,特別是自己知道了父王臨終前的遺願,就是拼出性命也不能讓呂不韋的陰謀得成,何況裡面還攪和殺父之仇。
成決心回國後召集嬴氏宗室大臣商討對策,力爭早一天消滅呂不韋的勢力,把嬴政趙姬等人驅逐秦宮。
太子嘉從成的臉色中知道自己的這一計謀多少能夠奏效,又問道:“公子可否聽說呂不韋是何方人氏?”“他不是韓國陽翟人麼?祖上就以經商起家,後來成為一個縱橫多國的富商之家,稱得一個跨國商家了。”
太子嘉淡淡一笑,“公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呂不韋祖上是齊國王室,本是周朝太公姜尚姜子牙的後人,因姜子牙為周開國功臣受封呂城,他的後人才以封邑為姓,改姓呂,在周王室衰微時稱君王建立齊國,五霸之首的齊桓公就是呂不韋的先祖。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