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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政膽怯地看一眼母親,沒有說下去,趙姬稍稍平靜一下心情,緩和一下語氣問道:“她們還說什麼?快告訴娘,娘不會生氣的。”
“她們說娘是舅舅私養的女人,舅舅才是真正的爹呢!”
趙姬臉色一陣蒼白,趙政後邊又說了句什麼她一點也沒有聽見。趙姬足足等了好久才剋制住情緒的變化,對傻愣愣的趙政說:“政兒今後不許聽她們胡說,更不能把這些不三不四的話說給別人聽,娘回頭一定好好訓斥那些爛嚼舌頭的下等傭人。政兒請想,舅舅是孃的哥哥,我與舅舅是親兄妹,娘怎麼是舅舅私養的女人?舅舅就是舅舅,怎麼是爹呢?”趙政瞪大眼睛望著母親,不解地問:“那為什麼舅舅每次來都與娘睡在一起呢?”
趙姬的臉又是一陣蒼白,她猛地舉起手朝趙政的臉上就是一巴掌。啪地一聲,趙政白皙地臉龐上留下五個紅腫的手印。趙政哇地一聲嚎啕大哭。
這是趙姬第一次打趙政,她望著兒子紅腫的臉,後悔自己剛才太沖動了,又不是兒子的錯,為什麼對他發這麼大的火呢。同時,趙姬也隱隱感覺到兒子的確長大了,懂事了,今後再做那事要注意避開兒子,避開手下人,儘量減小影響。
趙政還在哭,趙姬把他摟在懷裡,抽泣著安慰說:“乖兒子,都是孃的錯,娘不該打你,娘今後再也不打你了,你快快長大,娘就不受人欺了。”
趙姬邊說邊給兒子抹去滿臉的淚水。
這時,一名侍女匆匆來報,說趙公子來到府中,趙姬聽說公子嘉來了,急忙理一下零亂的頭髮起身迎接。趙嘉已經來到室內,他見趙政正在抽泣,又見趙姬腮邊也掛著淚痕,十分詫異地問:“莫非府上有人欺辱你們母子?”
趙姬搖搖頭,“有公子關照,何人敢欺辱我們母子。”
“那你們母子剛才哭什麼?是不是覺得生活得不如意,或府中缺少些什麼?”
趙姬慘笑一下,“都不是,公子對我們母子照料得十分周到,沒有什麼不如意的。”趙姬邊說邊把趙政輕推一下,“政兒,還不快去拜見舅舅,看看舅舅又給你帶來什麼好吃的東西?”趙政一動也沒有動。
公子嘉隨手遞上一個精緻的點心盒,“來,政兒,舅舅這回可給你帶來了你從來也沒吃過的東西,嶺南荔枝,這是大王今天賞賜給我的,我連你舅媽都沒給吃,就全拿給你了,快來嘗一嘗吧!”趙姬有點受寵若驚地說:“趙公子,你,你何必這樣呢?你的大恩大德——”
趙姬的嗓子眼裡有點酸澀,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公子嘉坦然笑道:“妹妹今天怎麼突然客氣了。”
公子嘉說著,把點心盒放在趙姬手中,趁勢輕輕捏一把趙姬溫柔的手。趙姬怕公子嘉在兒子面前做出什麼輕佻的動作,急忙把點心盒塞在兒子懷中:“政兒,快把舅舅給你的點心拿到書房去吃吧。邊吃邊誦讀。”趙政猛地一轉身,把母親塞在懷中的點心盒打翻在地,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趙姬十分尷尬,訕訕地說道:“這孩子真是犟種,像他爹一樣。”
“他爹”,趙姬指呂不韋,公子嘉卻以為是異人,頗為不滿地說:“我如此看待政兒,全是看在你和呂先生的情份上,不然的話,我早就把這個狗雜種給車裂啦!”
趙姬一聽“狗雜種”三個字,臉色一陣煞白,公子嘉也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有點過火,不是對趙政,而是傷了趙姬的心,忙改口說道:“我是罵異人,他們嬴氏子子孫孫都是無信無義之人,就拿異人來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何況妹妹給他生了個兒子,他這一走有十年了,在秦國花天酒地,美女成群,卻把你和政兒忘得一乾二淨,多麼可惡!”
公子嘉見趙姬只是機械地聽著,並沒有反應,又問道:“你恨他嗎?”
趙姬仍沒有反應,公子嘉自顧笑了,“我明白了,你們母子傷心的原因一定是思念異人,一個想念丈夫,一個想念爹爹,不傷心落淚才怪呢?既然你們母子身在趙國心在秦,那好吧,我成全你們母子,送你們母子回秦國,讓你們全家團圓。”趙姬以為公子嘉在諷刺她,冷冷地說道:“我一個無用的女人,公子視為玩物,可以送人,也可以私用,如今年老色衰送人也沒有人要了,公子也玩膩了,說起了這樣的話,是想打發我們母子,還是另有圖謀?”公子嘉見趙姬生氣,忙陪笑道:“妹妹多疑了,我是真心想留住妹妹,就這樣廝守下去,只可惜現在不行了,大王決定要送你們母子回秦國,我今天來就是告訴這件事的,估計近日就要動身。”
趙姬一怔,不知是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