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入座,也不客氣。一邊剔著牙一邊大大咧咧地坐在賭桌前。
顏洩這多日來雖然和賭了幾場,但畢竟有所懼怯,場上的表現不令呂不韋滿意,當然不是指輸嬴,而是指他沒有用尖酸的言辭激怒這頭蠢豬。司空馬狠狠地訓斥了顏洩,又送給他更多的金銀珠寶,讓他務必抓住四十歲生日這個大好特好機會羞辱一頓。司空馬還向顏洩許下諾言,羞辱的程度,達到丞相的要求,給封爵兩級,由五大夫升為右庶長。
金錢與名利驅動下,顏洩不能不動心,他借祝壽之便在府中等候了一整天。
剛坐到賭桌前,顏洩就湊上前招呼說:“爺今天紅光滿面,常言說人逢喜事精神爽,爺何不乘興開一把,和大家一齊樂一樂?”
打著飽嗝,“你小子有興趣,爺陪陪你,只怕你小子沒有種,賭注小了爺可不幹,最低下注一百兩銀子,敢不敢?”顏洩遲疑了一下,這時有人擠到顏洩跟前,偷偷用腳碰了顏洩一把,顏洩會意,拿出下了很大決心的樣子一拍桌子說道:“好,就依你,下注一百兩!”
當然是莊家,把三粒骨制的骰子拈了拈,放進白玉缸裡,然後雙掌合一,嘴中唸唸有詞,這才雙手抓住玉缸使勁搖晃著,骰子在玉缸裡跳動著,發出清脆地撞擊聲,是那樣誘人,撩撥著周圍觀看的人也如一口吞下二十五隻小兔——百爪鬧心,躍躍欲試。
“快下注喲,下多贏多,下少贏少,不下贏不了!”
一邊吆喝著,一邊用貪婪的目光掃視著眾人。顏洩放了一張五百兩的王牌籌碼。
掀開玉缸,嚯,粒粒都是“六”,一共十八點。“爺好手幸,頭一把就擲出個‘豹子’!”有人叫喊道。莊家擲出十八點,贏定了。
顏洩不服氣,第二把把籌碼提高到一千,結果又輸了。顏洩十分惱火,第三把索性押了二千,又被吃掉。顏洩又急又氣,罵道:“祖奶奶起來的,老子賭了幾十年從來沒有出現過‘三黑’,今天出了鬼奇,我就不信邪沒有‘開胡’的時候,老子這一把押五千!”眾人一聽顏洩這麼一喊,都知道他輸紅了眼,在旁邊起鬨,嘿嘿笑道:“爺這幾年的運氣越來越好,特別是今天,你就是把你老孃押上我也照樣贏來!”
邊罵邊“開寶”,顏洩也罵道:“嗬,你也太猛了吧,剛過幾年好日子就不知道哪兒癢癢了,你比文信侯可差遠啦,你才封幾天侯?”
顏洩大著膽說這幾句,邊說邊注意表情變化。一聽顏洩說自己不如文信侯,把眼一瞪:“文信侯算什麼東西,別看他仍然是個丞相,不過是個空架子,聾子耳朵是個擺設,在我眼中豬狗不如。”
顏洩又大著膽說道:“你說文信侯是個空架子,你才是標準的空架子呢,雖然佔有國尉這個空位置卻不懂兵法,對行軍佈陣一竅不通,你手下那幾個將軍誰會聽你的。”顏洩話音未落,身後有人接著說道:“說得好,原先不過是一市井無賴,靠入宮當太監取寵有什麼值得自傲的。”
由於賭桌周圍擠滿了人,只聽有人罵他,卻看不見是誰,他把玉缸往桌上一摔,吼道:“都給爺讓開,我倒要看看是哪個龜孫王八羔子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爺的大好日子給爺潑冷水,是誠心給爺過不去!”
等到眾人散開站在旁邊,剛才說話的人也不知擠到哪裡了,根本沒找到那人,他便把火發在顏洩頭上。
“顏洩,你這個狗日的,今天是不是專門給爺搗蛋,找爺的晦氣,剛才那人是不是你的同夥?”
“爺,剛才是誰罵你我可不知道,你不能仗著自己府上就欺負人,這可是君王腳下有王法的地方,錢讓你贏去了,人你不能亂罵。”顏洩說的時候,又開了一把,揭開玉缸一看,傻眼了,自己白贏半天,被顏洩這一把所押的八千籌碼全贏了回來。更火了,把桌子一掀:“罵你,我還要揍你呢,都是你剛才給老子潑冷水讓我沾了晦氣,這一把不算數!”
顏洩也不示弱,理直氣壯地說:“爺,你不要賴賬,賭桌上人人平等,誰也沒有總是贏的時候,誰也不能一直輸,我輸了半天才贏頭一把你就賴賬,哪有一點君侯的風度,比文信侯差得太遠了!”
“我今天就要賴賬,看你怎麼著,你剛才不是說這是君王腳下麼,你儘管告去!”
“,你仗勢欺人,我就是要告,到丞相那裡告你!”冷笑道:“你敢告我,別說到丞相那裡告,就是到大王那裡我也不怕,你沒見大王今天還給我送來壽禮呢,告訴你,我是大王假父,他會偏向你!來人,給我把這小子亂棍打死!幾名僕從上前把顏洩按倒在地,舉棍就打,夾七夾八,不多久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