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氣急敗壞地說:“如此說來,顏大夫有退兵之策了,是顏大夫親自領兵迎戰秦軍,還是顏大夫已經知道何人能夠打敗來犯之敵?”
顏聚毫不退讓地說:“趙國地大物博,人才倍出,能夠迎戰秦軍的將才大有人在,只不過被奸佞專權之人驅趕出境了。”
眾人都明白顏聚所說的人是老將廉頗,趙王遷也似乎眼睛一亮,猶如一個即將溺死的人見到了稻草,忙問道:“廉將軍現在魏國怎樣,是否願意回國領兵?”
郭開一聽趙王遷要派人去魏國迎請廉頗,著實嚇了一跳,他知道廉頗對自己恨之入骨,只要廉頗回國領兵,一定會大權在握,那他將死無葬身之地。
郭開暗下決心,寧可讓趙國亡國也不能讓廉頗回國掌權,趙國亡國是趙國之事,廉頗回國卻牽繫著他的身家性命,是他私人的事。郭開於是說道:“常言說好漢不提當年勇,廉頗雖是一員虎將,但年過六旬,如今閒居大梁多年一直沒有重上戰場帶過兵,如何能與秦國這些如狼似虎的猛將抗衡呢,我看還是從朝中選派大將,臣以為已故名將趙奢之後人趙蔥可以與秦將楊端和、馮無澤比拳量力。”司馬尚立即反對說:“趙氏一門除趙奢之外,其餘之人皆不中用,趙蔥也是趙括一樣的草包,只懂紙上談兵,真正打起仗來還不如一般將領呢,臣保舉一直駐守在代郡雁門關的李牧前來迎敵,也許能夠抵擋秦兵的兇猛之勢。”
趙王遷也曾聽說過李牧的名聲,他駐守雁門關抗擊匈奴,幾次大敗勇猛剽悍的匈奴兵,使匈奴人十多年不敢窺伺代郡一草一木,李牧也曾率軍進攻燕國,攻佔了武遂與方城等地,曾配合龐將軍打敗燕兵殺死燕國名將劇辛。縱觀國內名將勝過李牧的人實在寥寥無幾,趙王遷決定兩路行動。一面派人去大梁探尋廉頗近況,問他是否願意回國,若願意領兵抗秦,官封原職,爵賜原位。趙王遷覺得,廉頗雖老,但威名尚在,人的名樹的影,影響不可低估。另一方面,趙王遷又派人去雁門關調遣李牧回邯鄲。郭開見趙王遷不聽他的建議,堅決與秦軍對抗到底,又氣又惱,心裡罵道:沒有我郭開為你謀劃,你小子如何能當上趙王,如今敢不聽從我的主意,老子讓你一件事也做不成!
郭開聽說趙王遷內侍大臣唐玖去魏國迎取廉頗,在唐玖臨行前悄悄派人把唐玖請到府中,設宴為他餞行,並令家人贈送黃金千兩,唐玖受寵若驚,推辭說:“相國厚愛設宴餞行已令唐某感激涕零,怎能再收受丞相如此厚禮呢?丞相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唐某一定盡力而為,不讓丞相失望。”
在郭開的一再堅持下,唐玖只好收下郭開贈送的厚禮:“恭敬不如從命,再謝丞相慷慨相贈,從此以後唐玖惟丞相馬首是瞻,只要丞相一句話,我願以身家老小性命交給丞相驅駛。”
郭開笑道:“我郭某向來知人善任,結交可相交之人為知己,我請你來既是有事相托,也是看重你這個人值得信賴,讓你去魏國誠聘廉頗之事就是我向大王推薦的,我告訴大王你誠實可信,能夠委以重用。”
郭開說到這裡才轉換話題說:“廉頗之所以被驅逐出趙國,是因為他得罪了一大批權貴之人,眾人聽說大王有心召他回國都十分反感,但又不便當面掃大王的興,只好把此重任委託給你,你是明白事理之人,該不會為了一個行將入土的廉頗而拂逆眾多權貴之人的心意吧。”
唐玖當然明白郭開的意思,他早就聽說郭開與廉頗之間的恩怨,於是拱手說道:“請郭相國放心,唐某還不至於傻到為了一個不中用的廉頗得罪眾人的地步,如何行事請相國指教?”
郭開故作謙虛地說:“指教談不上,廉頗雖勇也只是一隻掉牙的猛虎,已經不能傷人,因此我郭開也不想對他趕盡殺絕,只要不讓他回趙國令我眼見心煩就可以了,如何做你自己看著辦就行。”唐玖心中有了數。
廉頗漂泊大梁一晃十年了。
十年,在歷史的長河裡不過是白駒過隙,滄海一粟,然而對一位背井離鄉的老人真是度日如年。十年前,因為交換一名風塵女子的緣故,自己成為這場交易的犧牲品,堂堂一位威震諸侯列國的名將成為風塵女子的等價物,確切地說在某些人眼中還不如一名風塵女子,這在廉頗看來真是奇恥大辱。
古人云:士可殺不可辱!廉頗想到了死,但他很快否定了自己,他要堅持活下去,哪怕苟活著,他要讓時間證明自己的價值。門前的小樹青了又黃,黃了又青,小樹一天天長大了,他卻一天天衰老了,頭髮更白,連鬍鬚也白了。據說伍子胥過昭關一夜愁白了頭,廉頗也覺得自己的毛髮變白不是因為年老,更多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