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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信,是敬,天地有靈,都在睜眼看著。”
“無所謂敬,你記住,平安,求不來,只能靠自己。”燕丹臉色突然凝重,夷簡盯著他,本想感激他竟然帶她和芥蘭去祈求平安,以前在新鄭,她們全家每年清明後都去,可是他這麼講,既然不敬,為什麼還要去?
語不投機,夷簡不再說話,馬車外嘈雜擁擠,薊城的百姓都往易水趕,就在一個多時辰後,馬車到達北易水中嶺時,水邊碼頭人頭攢動,人群好似突然驚慌起來,紛紛提著供品向四處逃竄。
燕丹步下馬車,隨手拽住一青年,問:“出什麼事了?”
“殺人了,那邊殺人了。”青年手指遠處河水邊。
密密麻麻的簇擁,混亂,燕丹向河邊走去,方石碼頭上,一個少年發狂般舉刀,暴怒向身邊的中年壯漢撕砍,壯漢面色驚駭,渾身血口,抱頭倒在碼頭上,奄奄一息,沿著官道通向碼頭大石,一地的血痕,顯然廝鬥已經持續許久。
壯漢喘息,血流不止,少年殺紅了眼,額上臉上脖頸都沾染血跡,手臂更是青筋暴起,刀口血淋淋揚在太陽光下,壯漢漸漸失去意識,趴在地上不動,血順著石縫流進河裡,少年的血刀拔起,劈砍,再拔起……兇怒的戾氣震撼了四周圍觀的人。
直到,一隻大手倏地從背後握住他的手腕,少年的刀劈砍不出,扭頭,站在他身後的是燕丹,他低頭掃一眼壯漢,說:“他已經死了!”
“他活該死!”少年吼。
燕丹看他,頂多十三四歲的年紀,殺了人卻豪無懼色,“為什麼要殺他?”
“我為什麼跟你說?”
“哈哈哈哈哈……”一陣大笑,荊軻忽然從人群中走出來,拍少年的肩膀,“你最好跟他說,他是燕國太子,不說,可是要捉你進牢哦!”
少年抿了抿嘴:“他禽獸不如,他是惡霸,我們村裡很多女人都被他玷汙,連我姐姐也……”說到這裡,他眼眶裡含著淚意。燕丹點頭,“的確該死,你叫什麼名字?”
“秦舞陽!”
“荊軻,”燕丹轉身向荊軻,“交給你了。”
一場血腥的砍殺,結束,人群逐漸散開。
荊軻把秦舞陽交給隨從,跟燕丹一道去祭河,回馬車旁,看見夷簡和芥蘭,驚訝道:“原來還有個小東西,姬丹,這一趟回中原,你收穫頗豐啊!”
芥蘭朝荊軻笑,荊軻不禁蹲下身,伸手捏她的下巴,“真是個難見的小美人,跟我回家吧?”芥蘭搖頭,指燕丹,“母親說,以後要一直跟著哥哥。”
荊軻斜視燕丹:“他做你哥哥,會不會太老了點?”
琴築劍舞 (5)
夷簡忍不住笑!
其實,一個眼神,一句話,也許種下一段緣。燕丹白了眼荊軻,往易河邊走,式妋拎著竹籃隨後,夷簡和芥蘭跟上,荊軻若有所思的走在最後,一行人到河邊,式妋按扎擺放供品,有時候人類的祭祀祈福不過美好的祝願,更是對逝去的人,逝去靈魂的想念安撫。
夷簡真心祈盼她所有在乎的和在乎她的人平安!
易水歸來,還在路上,一名宮中的侍衛匆匆策馬,逆方向而行,半途找到燕丹的馬車,侍衛立即攔下,燕丹掀開布簾,侍衛跪拜,報:“太子殿下,趙國李牧領十五萬兵北上,藉口為上黨郡一戰燕軍臨陣撤離討個說法,要攻佔武遂和方城。”
武遂和方城是燕國邊境,與趙國北土接壤,燕丹指腹摁在兩鬢,弱肉強食,都妄圖稱雄,“派誰出征?”
“是劇辛!”
呵,燕丹冷笑,劇辛對抗趙國的武安君李牧,聞風喪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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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築劍舞(6)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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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難料,這是日子。
幾乎一夜之間,王城薊變得擁擠,燕國百姓對李牧,確實聞風喪膽,何況當今的局勢本來趙強燕弱,李牧領軍北上,浩浩蕩蕩的隊伍還沒到武遂和方城,城裡和附近村莊的百姓就奔走一空,棄屋棄田,紛紛向薊逃亡。
六月底,薊不復往日的妖冶唯美,夏季的熱浪開始襲來,路上避難的乞討者眾多,街市巷口都充斥著難聞的汗臭味,擔心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