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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趟,一點一點把她身上那些可怖痕跡消除。

他但願,她心理的傷能和身體的傷一樣恢復迅速。

趴在他懷中點點頭,算是給過答覆。

她不說話,經常是用點頭、搖頭和他溝通,偶爾,沒人弄懂她的意思,她就會直掉淚,哭得好不傷心。

生場病,她的性格一百八十度大逆轉,從不掉淚的她變得易感,獨立的她成了依賴,強悍不屈的她變得嬌弱無助,她成功地變成大部分男人心目中的標準女性,乖巧、聽話、柔順……可,這不是他要的,他要那個眼底透露著不服輸訊息的自信女孩。

上官阜不確定她到底認不認得自己,說認得,她沒叫喊過他的名字,就是旁人喚他的名字,她也不會抬頭張望;但說她不認得,她又總是黏他,白天她抱著他的照片吃飯睡覺,晚上非要有他的懷抱才能安眠,她對他和旁人確實不同;如果說,她對這個世界陌生,那麼他就是她在這個陌生世界裡惟一的熟悉。

“你的手很冰,以後到庭院裡要加件外套。”

她又點頭,抬起臉,一臉燦然。

他順勢在她額問、鼻子落下一連串細碎的吻,她跟起腳尖,主動把唇貼上他的。

他調皮地縮身躲開她的芳唇,她迫,他再躲,她再追,他又躲,一路迫迫躲躲,笑聲漾滿庭園。

“告訴我,今天有沒有想我?”一個甜蜜的擁吻之後,他點點她的唇間問。

她又點頭,環住他的腰不肯放。

他喜歡讓她這樣賴著、靠著,喜歡她就在他懷中,不用擔心她會離去。

突然,她想起什麼似地,拉起他的手,走到她的小花圃裡,指著一串小小微弱的紫色花序給他看。

“這是什麼?雜草?”怯憐憐的一小株,好像營養不良的小草,他的記憶裡沒有它。

她搖頭,笑彎腰。拉住他的手,去碰觸那個小小的花穗。

“不是雜草;是什麼?玫瑰、茉莉、紫羅蘭?薔薇、茶花……”

她搖頭再搖頭,搖得頭都快發昏。

“野薑花、天仁菊、金盞花、葵花……”

“薰衣草。”小小的、輕輕的三個字送出。

他停下動作,緩緩回身,瞪住她的眼裡滿是不可書信,她說話了?

“剛剛,你告訴我,那是薰衣草。”

她點頭,牽住他的手又要去碰觸那株小草。

“我剛剛沒聽清楚,可不可以再說一次?”他央求。

她笑了,搖頭。

“噢……你知道我在騙你是不是?你太聰明瞭,我騙不過你。下次,你再種新植物時,再告訴我,那叫什麼好不好?”

她點頭,再度偎進他懷中,躺進她的幸福窩。

“你乖乖睡,讓阿巧陪你,等會議一開完,我就馬上回家。好不好?”

電話那頭一片沉靜。

“好,現在閉起眼睛,我開始講故事囉。從前從前有一個小男生,他的名字叫巴布耶羅,他很笨很笨,有一天……”

為她講床邊故事的習慣,是從什麼時候養成?他記不得了。

但他對謝媽媽看見妤盼時,痛哭流涕、悔不當初那幕,卻忘不了。謝媽媽說,她會對妤盼嚴厲要求,是害怕女兒和她一樣走錯路,無法回頭。

那個下午,她對他說了很多陳年往事,其中讓他印象深刻的是——有一回,謝媽媽發現妤盼坐在他們房門口,耳朵貼著門板。她問她做什麼?妤盼回答:“我想聽聽床邊故事是什麼樣子。”

小時候,她的弟弟和父母親一起睡,妤盼獨自睡在另一個房間,弟弟常告訴她,床邊故事是全世界最好聽的故事,她也好想聽聽。

於是她要求,得到的答案是冷冷一眼,從此她再沒提過這回事。那個晚上她貼著門板想偷聽,誰知剛和爸爸吵過架的母親,一回手就是巴掌,她罵:“你沒那個命,弟弟有個疼他的爸爸,你爸爸只是個人渣。”

那天,他特意繞進書局買下一堆童話故事書。從那個夜晚起,他在每個寂靜夜裡,希她一遍遍念起童話故事,念得久了,故事刻進腦海裡,她的睡容也映人心版,抹滅不去。

“結果法官就破口大罵:”天空怎麼會下葡萄乾雨!是誰把這個傻子帶來公堂上,來人啊!把他們全給我轟出去。‘從此以後,巴布耶羅和媽媽就靠著撿來的那甕金子,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童話故事總是以幸福快樂作結尾,不知道他和妤盼的幸福快樂,會在什麼時候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