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愛也好，是恨也好，那都只是曾經了。 第七十一回 曾經滄海（中）&ldo;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rdo;蕭瑀望著她遠去的背影，低頭地念著這句詩。成為九五之尊，身邊想接近他的女子越來越多，什麼目的的都有，唯獨沒有當初那個痴心愛戀他的杜雲錦。也只有在經歷了許多之後，他才感覺到那顆真心的可貴，那個人的獨一無二。錦兒，從來沒有任何人可以代替你。只是……只是在想你想得心也痛的時候，他也會假裝那個別人是你，假裝你還在他的身邊，假裝你們還是恩愛的夫妻。也許你從不曾知道，當你在東吾山的桃林許下盟誓時，他就不再將你只當做棋子。他想和你共度一生，白頭到老，才會遲遲不肯立你為後，讓你避開爭鬥的鋒芒。他不想你受朝廷鬥爭的牽連，所以他才會將你擱置冷宮，讓別人放鬆對你的警惕，讓單純的你能夠在複雜的宮中保住性命。只差那麼一點點，他就能擁有守護你的能力。只是你卻不願意再等，選擇了玉石俱焚的決絕。一連幾日，醫仙谷都陷入了一種奇怪的氛圍之中。蘇驚塵每日都呆在藥房中，慕青著急地候在房門外，而杜雲錦似沒事人般在屋內自顧自地織起布來。苓丹擦擦自己的眼睛，她真的沒有看錯，杜雲錦竟然在屋裡織布。&ldo;小主子，夫人她是在織布？&rdo;蘇包子看看屋內忙碌著的母親，鄙視地看向苓丹：&ldo;你不知道嗎？&rdo;&ldo;知道什麼？&rdo;苓丹摸摸頭，她實在跟不上蘇包子極度跳躍的思維。&ldo;織布啊！&rdo;蘇包子跑進屋內，抱著杜雲錦的腿開始撒嬌。&ldo;娘，娘，抱抱。&rdo;他伸長了手，死皮賴臉地混進杜雲錦的懷抱中。&ldo;娘，織布，做什麼？&rdo;&ldo;你管那麼多幹嘛！&rdo;杜雲錦點點兒子的鼻尖，臉上的表情柔和，並沒有狂風暴雨即將來臨的傾向。難道判斷錯誤？苓丹疑惑地縮回頭，那天她明明很生氣的，況且這幾日也沒有搭理過主子。算了，想來想去都是麻煩事，苓丹晃晃自己的腦袋，轉身鑽進廚房。蕭瑀長身而立，站在院中，凝望著屋子裡的那道身影。自從那日他們不歡而散後，杜雲錦再沒有給過他任何的機會，能不露面就堅決地看不見人。他還有很多話，來不及告訴她，他還有很多的情，來不及表達給她。藥房的門&ldo;吱呀&rdo;地開啟，一臉疲憊的蘇驚塵撐著牆邊邁了出來。慕青急忙迎了上去，追問道：&ldo;蘇醫仙，我的傾兒是不是已經治好了？&rdo;她雙眼泛著激動的淚花，緊張地朝蘇驚塵的身後望去。&ldo;這……&rdo;蘇驚塵側開身，讓她能夠進到屋內，話語卻有所猶豫。然而處於興奮中的慕青絲毫沒有注意到蘇驚塵的這一舉動，她提起裙角顧不得自身的儀容衝向房中的小床上。熟悉的被褥裡，是孩子安詳的睡眼。&ldo;傾兒，我的傾兒。&rdo;慕青將孩子抱進懷裡，眼淚止不住地滴落。她已為這個孩子吃了太多的苦，而這個孩子也是她後半生的希望。&ldo;傾兒？&rdo;她輕輕地拂過孩子的臉頰，小臉上的青紫已經悉數散去，可是……她不敢置信地望著自己的指尖，彷彿那是一個非常恐怖的存在。她充滿希翼地望向門邊的蘇驚塵，頻臨崩潰地搖著頭。&ldo;這不是真的，我的傾兒還活著，一定還活著！&rdo;蘇驚塵避開她的目光，默然地垂首。&ldo;對不起，我已經盡力了。&rdo;&ldo;盡力了？&rdo;慕青不信他的說辭：&ldo;你是醫仙，能將死人都醫活的醫仙，你怎麼會治不好傾兒？&rdo;&ldo;我知道了。&rdo;她目光忽然變得十分惡毒，狠狠地盯著東廂房裡的身影。&ldo;是因為她！&rdo;她衝出門口，指著東廂房裡的杜雲錦，大聲地吼道：&ldo;是因為她不讓你救我的傾兒！所以你不僅沒救我的傾兒，還治死了他！&rdo;蘇驚塵被她抓緊衣襟，嘶聲力竭地喊著：&ldo;你還我的傾兒！你還給我！&rdo;蘇驚塵沒有躲避，任由她發洩著，連一句解釋都沒有。這樣的沉默讓慕青更加認為他是故意的，她目光中閃出決絕的光芒。手被重重的一擊，慕青被□□的力道震倒在一旁。杜雲錦冷冷地站在院中，輕蔑地看向慕青。&ldo;他也是你能動的？&rdo;&ldo;你這個狠毒的女人！你的孩子死了關我什麼事！&rdo;慕青不服氣地從地上爬起來，又朝杜雲錦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