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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渢勉強坐在上位上,小陳氏和清妃則各懷鬼胎,靜默地關注著殿中的眾人。殿中眾人,一團圍在蕭玉禮的身邊,一團圍在蕭少康的那邊,剩下的三三兩兩的側耳交談,還有便是那些武將們都圍到了杜雲錦和蕭瑀的桌前。他們說說笑笑,早將今日的另外一位主角梁乃心遺忘得很是徹底。&ldo;殿下。&rdo;侵入骨中的柔弱嫵媚,梁乃心小心翼翼地靠到蕭瑀的身側,小聲地附在他耳邊問道:&ldo;瑀哥哥,你們在說什麼?&rdo;其實也不算杜雲錦刻意地孤立她,只是戰場上的事情杜雲錦如魚得水,蕭瑀為了拉攏這幫武將必須作陪,剩下樑乃心獨自一人卻是真的聽不懂。她刻意地拉近與蕭瑀的距離,話音雖輕卻足以讓杜雲錦聽得清楚。杜雲錦原本燦爛起來的笑容,在那一刻像是被霜凍過的花朵,受不住負重而低垂。&ldo;阿瑀,我去更衣。&rdo;&ldo;去吧。&rdo;對於杜雲錦的匆匆&ldo;逃走&rdo;,蕭瑀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他甚至沒有揭破她此刻的謊言,只是讓如玉帶著她離開宣元殿。那時的杜雲錦還沒有意識到,另外一場重大的足以改變她整個人生的浩劫就在不遠處靜靜地等著她。夜色裡的皇城像是一座枯寂的古墓般,安靜地等著獵物的掉落。不時有宮人提著燈籠經過,恰似那一隻只等候已久的走獸雙眼。杜雲錦對這座偌大的皇城並不熟悉,事實上她至今連東宮都還沒有走遍每一處,更何況是宣元殿所在的內城。今上對杜家有所忌憚,對她這個兒媳談不上喜歡,從不召見於她,而小陳氏城府深沉,她並不願意與那位有過多的接觸,除卻無法推脫的召見她幾乎不踏足棲梧宮。如若她平日裡對內城多加留意,定能察覺到此時如玉帶她去往的道路並非更衣之所,而是一處僻靜的院落。旁人不知,宮裡的人卻是十分清楚的,那座散發著藥香的院落本是裕王未曾封王時的居所。杜雲錦與如玉走來的這一路上,只遠遠地瞧見幾名宮人走動,並不曾遇見其他的什麼人,也自然無人能提醒她此去的不妥。&ldo;娘娘,到了。&rdo;如玉將院門開啟,裕王雖然搬離此處許久,但因小陳氏的囑咐,此地還是日日都有人清掃,是以現下也顯得十分的乾淨。院內沒有像其他宮殿內種植的花花草草,只有梁株並立的老槐樹安靜地屹立在路邊的兩側。空中若有似無地飄來熟悉的藥香味,杜雲錦凝注心神,悄然地停留下來。她閉上雙眼,細細地聞著空氣中的藥香味,這股味道十分熟悉,像是……有什麼即將浮現出來,卻被如玉的話語聲打散。&ldo;娘娘,就是這裡了。奴婢在外面候著,娘娘若是好了,喚奴婢一聲即可。&rdo;如玉將杜雲錦引到正屋內,並貼心地將屋內的燭火點燃,再同她說了幾句便退出屋外。這裡,倒是十分符合杜雲錦的喜好。簡單的傢俱瞧不出皇宮的奢華,卻又處處透著原來主人的精緻安排。杜雲錦本意並非是外出更衣,只是在殿內呆得有些煩悶,尤其是在瞧見梁乃心坐在蕭瑀身側之後,她便覺得胸口有些堵得慌。那樣巧笑嫣然的女子,與上前試圖在蕭瑀面前露臉的大臣們交談起來也是進退有度,這等手腕,這等心智,這等容姿,合該是蕭瑀的心頭好。她再瞧瞧自己,即使穿了一身的華貴又如何,她最擅長的不是遊刃有餘地應對他人,而是領兵征戰。憑心而論,梁乃心無論從哪一個方面都比她更適合坐上太子妃的位置。桌上燭火燃地熱烈,她撐著頭坐在凳上,沉浸在自己的心思內,忘記去警惕今夜這一切的不尋常。如玉熄滅了手裡的燈籠,等了一刻鐘後便推門而入。她想那個女人此刻應該已經陷入了昏睡之中,果然,當她看見趴在桌邊的杜雲錦冷笑一聲。屋內的燭火一瞬間全部都被熄滅,如玉撿起門外的燈籠,慢慢地隱於屋簷下的陰影內。一刻,兩刻……時間在沙漏裡緩緩地流逝著,遠處宣元殿飛翹的屋簷上掛著的月亮也被不知何時出現的烏雲掩蓋。有人步履不穩地朝這座安靜的院子走來,他將扶著自己的宮人打發在院子外面,自己緩步走了進來。今夜似乎是有些喝得多了,蕭少康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因他學醫痴迷所以平日都不曾飲酒,以至於他的酒量並不好。到底是為何會喝那麼多呢?他的眼前閃現出那道倩影,早就知道她和他根本不可能有所交集,可在看見她坐在蕭瑀身側的那一刻起,他還是被刺痛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