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能盯上我，無非就是因為帝都巡檢使王貳是慶王的人。這次賑災，內裡有多少骯髒的事情，想必你我都能猜到。慶王從裡面拿的錢財，都是經由王貳轉手的，而我身為司檢是極有可能接觸到其中的人。你想要扳倒慶王，必然要在帝都巡檢司裡找個暗樁。我現在把慶王這些年貪贓枉法的罪證都給你，你以後不要與我再有任何的瓜葛，也爽快地放了我弟弟。&rdo;百里光一口氣將心裡的話全部都說了出來，蕭瑀僅僅是抬抬眉，並沒有出現任何難看的神情。&ldo;你說對了其一，可本殿還有其二要說。&rdo;蕭瑀將手裡的東西扔到一邊，從案几後轉身出來，語氣也隨之變得凝重。&ldo;本殿找上你，固然是因為慶王的緣故，可你畢竟未曾身處高位，自然不知就算本殿將這些罪證全部都抱到父皇的面前，怕也是傷不了慶王的一根毫毛。你也不必懷疑，本殿早就做了試探。&rdo;蕭瑀瞧百里光一臉的不相信，提前阻了他的疑問，繼續說道：&ldo;想必你也聽說過，幾月前本殿曾在灼華宮中毒一事……&rdo;他後面的話沒有說出，百里光卻猜測出來：&ldo;那件事莫非是你自己做的？&rdo;是個通透的人，蕭瑀朝他點點頭，他的臉色瞬間就蒼白一片。一個人竟然會拿自己的性命來試探一件事，這個人真是個瘋子！可正因為這樣的瘋狂，也許才能將旁人都做不成的事情做到。再次抬頭，百里光看向蕭瑀的目光已經有些變化。&ldo;本殿要你找這些東西，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個可用之人。&rdo;&ldo;你想得不錯，可惜我不會摻和到你們皇家裡面鬧騰的。&rdo;百里光話是這樣說，但語氣上已有所緩和。蕭瑀淡淡地笑著道：&ldo;你若是心低，就不會出了洪家莊到帝都巡檢司去。&rdo;百里光被他這麼當面說破，臉色頓時不太好看起來，但很快地又舒緩開了。&ldo;我的確不想窩在洪家莊裡面一輩子，大丈夫生於世就應該有所作為。不過我要擇主，也不會擇落魄太子的你去。無論是慶王還是未及冠的裕王，勝算都比你多得多。&rdo;&ldo;富貴險中求，越是不容易才能越體現出你的價值。&rdo;聽聞他將自己與蕭玉禮和蕭少康對比，蕭瑀並未氣惱，反而慢條斯理地與百里光分析起來：&ldo;如今慶王風頭正盛，他身邊的謀臣眾多，況且還有外祖父稅課司司務清炅在，身側第一權臣的位置怎麼輪也輪不到你去。再說說裕王，我這位九弟莫說還未及冠，他的心思一向都在那些藥瓶罐上的，不然怎會讓慶王一家獨大。不過就算他沒有登位的心思，身後也總是有人捧的，你以為盧陽陳氏會放心得下你們百里家？&rdo;聞言，百里光的臉色又黯了黯。當年百里榮離開後，取代他成為第一謀臣的便是盧陽陳氏，這中間有什麼貓膩如今已經無法知道，但他和蕭瑀都清楚，盧陽陳氏是不會允許百里家再次復起的。&ldo;這樣看來，似乎只有你才是我最好的選擇了。&rdo;百里光那張臉上還是沒有看見任何欣喜的模樣，就連語氣都沒有透露出一絲終於尋到明主的喜悅。&ldo;也不是。&rdo;蕭瑀將剛端到手裡的茶盞放下，誠摯地對他說著：&ldo;青州，沂州，渝州還有三位皇叔，也都可以選擇。&rdo;那些人，如果是個厲害的主兒，就不會爭不贏蕭渢。蕭瑀貌似謙讓，實則卻是步步緊逼。事到如今，百里光知道自己的確是遇到一個很厲害的主兒，這到底是好是壞現在還沒有辦法來判斷，不過正如蕭瑀所言富貴險中求，管它將來如何，如今都是要搏上一搏的，否則怎麼對得起他強出洪家莊的那份心！百里光當即沒有再出任何言語，彎下腰深深地朝蕭瑀一拱，算是認主了。蕭瑀嘴角的笑容此刻才真正地靈動起來，他待百里光行完禮後才上前將人扶起，也沒有什麼客套的話，只是頗為豪爽地說：&ldo;走，咱們去見你弟弟。&rdo;郭厚生默然地跟在他們的後面，一路上不斷地左右張望著。在百里光到達之前，他已經將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但他性子本就謹慎，所以一直都未曾放下心。蕭瑀與百里光一路上都是有說有笑，可這樣和諧的氣氛在走到東廂門口時就徹底地僵硬住了。一團黑漆漆的東西從裡面猛然竄了出來，差點撞上蕭瑀，幸而百里光擋在他的身前，這才免遭了殃。&ldo;你是什麼東西？&rdo;郭厚生從他們身後鑽了出來，對著那團東西狠狠地呵斥道。聽到他的訓斥聲，那團東西露出兩隻明亮的眼睛，委屈地瞧著已經退到一旁的百里光，忽然就大聲哭嚷起來：&ldo;哥！哥！嗚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