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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蕭瑀慢慢地轉了進來,朝她瞥去一眼,她才收了思緒垂首退出,屋子裡只剩下他與杜雲錦兩個人。他徑自坐到床邊,望著床上奄奄一息的人。杜雲錦的落馬摔得可是不輕,他想著她雖有不濟,卻好歹有個好底子,哪知竟會如此不堪。他的手指輕柔地撫過她的眉角,其實她的容貌也不算太差,只不過比不得帝都中慣會梳妝打扮的鶯鶯燕燕,卻獨自多了一份清冷乾淨之色。她算是挺好的。直至目前還沒有被他查到做過任何對他不利的事情,且她的身後還有杜博承,還有數十萬戍邊的軍隊。就算是遠水救不了近火,但那些人抖了一抖腳,帝都的朝廷裡也會被震上一震的。這些,足以保障住他的地位,他的性命,所以她怎可算不好?那股滲著涼意的感覺從外面慢慢地透進來,杜雲錦望著眼前的木芙蓉一朵接著一朵地枯萎下去,粉嫩的紅色隨即變成褐色,落入她腳邊的地中,消失不見。遠處不知哪裡吹過來的寒風,將最後的那一朵也吹落在半空中打著旋兒,她不忍地伸手去接,卻還是遲了一步。那些色彩靚麗的花兒,都在她眼前枯黃,在她眼前消失。一聲馬嘯聲傳來,她看著記憶裡的耀眼少年拉著韁繩,慢慢地度步到她的面前。從來都看不清的表情此時清晰起來,冷冷的,輕蔑地看著她。&ldo;不是說要將本殿挑下馬嗎?&rdo;馬蹄在她的眼前揚起,帶來一陣飛揚的塵土,撲鼻而來。&ldo;我……&rdo;她不是應該很驕傲地告訴他的嗎?她早就不是昔年那個力弱的小丫頭,可話到嘴邊,她也什麼也說不出來。她像個啞兒般,張著嘴就是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少年忽然抽了一馬鞭,馬兒吃痛便從她的身邊賓士而去,半點猶豫都不曾有。&ldo;阿瑀,阿瑀……&rdo;她提著裙角,急忙追了上去,任憑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摔在地上,她也想追上那個遠去的背影。&ldo;我在這裡。&rdo;不似夢中的冰冷,帶著溫暖的手握住她胡亂抓起來的手。她緩慢地睜開雙眼,眼前分明是自己的屋子。&ldo;你終於醒了。&rdo;蕭瑀含笑地看著她,溫柔地安撫著她。她似乎還陷在夢裡,此刻陡然望見親切的蕭瑀,懷疑自己又掉入另外的一個夢境,不敢相信。&ldo;醒了便好。&rdo;蕭瑀將她的不信任看見眼裡,將她的手重新放回被褥裡,還體貼地為她掖好被角。&ldo;阿瑀……&rdo;她昏迷多日,此時一開口,聲音嘶啞很是難聽。她怕被他聽見,慌慌張張地閉了口。蕭瑀倒是不甚在意,自顧自地從袖中掏出一個宣藍小瓷盒,開啟後一股清香傳來,令人神清氣爽。&ldo;這是什麼?&rdo;她清了清喉嚨,看著他手中的小瓷盒詢問道。&ldo;本殿從裕王那裡要來的雪肌膏,據說女子塗在傷痕處就不會留下疤痕。這本是瓊州的貢品,極為難得,整座皇宮只有一盒,父皇將它賜給了裕王。&rdo;他的話語淡淡的,卻教她聽出裡面的心酸之意。既然是珍貴之物,為何不賜給太子,卻給了裕王,這豈不是今上的偏疼之意麼!偏偏他還要低聲下去地去向別人討要。&ldo;不用了。&rdo;杜雲錦朝他淡淡地笑了笑,&ldo;我不需要這些。&rdo;她不是那些嬌弱的帝都閨秀,她還未及笄就跟在父親身邊,戰功不是白白得來的,身上不曾示人的傷痕都是最有利的證據。蕭瑀有些錯愕,拿著盒子的手忽然不知何處安放。&ldo;不用也好。&rdo;他思忖半響便將手裡的盒子擱在她的枕頭邊上,手又重新撫上她的臉龐。那股熟悉的觸感再次出現,杜雲錦心裡閃過一絲疑惑,莫非他之前也守在這裡,也是這般對待自己?還沒容得她想清楚,臉便&ldo;騰&rdo;地紅了一大片。蕭瑀的手擱在她的眼邊,輕輕地幫她揉著。那裡有一大團的淤青,連帶讓她的半邊臉都腫了起來。他做得十分自然,杜雲錦心裡卻不自然起來。她偷偷地朝那張近在咫尺的面容望去,和她想象中的深情凝視幾乎是一模一樣。她雖不拘小節,但總歸還是初嫁的女子,被心愛之人這般凝視,若是不臉紅才叫奇景。&ldo;可有怨我?&rdo;他的話聲將沉溺在自己心思裡的杜雲錦驚喜,這話……是什麼意思?見她疑惑不解的目光,蕭瑀淺淡一笑,將話繼續說了下去:&ldo;是我專門令人給你配的&lso;凌二&rso;,&lso;凌二&rso;雖好,卻是匹性子極野的烈馬,就連我也差點被它摔下來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