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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示意下,剛才還在魏忠臣前面偷偷議論的宮人就被幾名有些力氣的內侍提了出來,扔在一側的空地上。在眾人陷入錯愕之際,&ldo;乒乒乓乓&rdo;的一陣板子便接著下去,那兩人只嚎叫了兩聲便再無聲音。&ldo;你們都給我好好地看清楚,這就是亂嚼舌根的下場!&rdo;郭厚生指著旁邊幾乎是躺在血泊裡的兩個人說道。院子裡其他的人看見,臉色均是白了又白,再也沒有人敢出一點的聲音。&ldo;小人/奴婢們都知道了。&rdo;眾人齊齊做拜禮,蕭瑀才起身轉回屋內,身側的小內侍上前為他撩起簾子,郭厚生正準備跟著他入內時卻看見了夾雜在人群裡的魏忠臣。&ldo;魏醫正,您可來了!&rdo;他一邊說著,臉上迅速地堆滿了笑容跟到魏忠臣的面前,半點不見之前凶神惡煞的狠毒模樣。但魏忠臣是什麼樣的人,他在宮裡行走二十餘年,什麼樣的場景沒見過,對於郭厚生此般做法的緣故他也是請清清楚楚。看來太子妃的傷勢非同一般,也許真的是和太子有關,於是太子才會如此嚴厲的下令,而郭厚生的那一幕恰恰就是演給他看的,希望能震懾住他,以免傳出對太子不利的言論。太子如今是什麼情形?外人不知,可魏忠臣卻是極為清楚。不過眼下人還在位置上,他也不能與之硬碰,萬一真的坐穩了龍位,豈不是給自己樹敵!&ldo;娘娘正等著您來救治,這邊請。&rdo;郭厚生親自為他撩起簾子,侍奉他入內,態度極為恭順。魏忠臣有些意外,卻不敢放下任何的戒心,連番推辭不過也就隨著他進到屋內。蕭瑀坐在堂屋裡,神色不定,讓人瞧不出他真實的想法。魏忠臣忽然想起方才外面的傳言,太子與梁家小姐關係甚好,這點在宮裡是人眾皆知。今上當年登基後親自為年幼的太子擇師,拜的便是當時的御史大夫梁益冠,直至梁益冠封相後才免去了帝師一職。這等的關係下,再加上太子與梁家小姐年紀相差不遠,有些小兒女的心思也實屬正常。可惜的是……他的目光偷偷地望向雕花圓月門的後面,飄動的淡色縵紗簾子裡,隱隱約約有人輕聲咳嗽的聲音。太子與梁家小姐的那段姻緣固然可惜,但如今的太子妃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也不是不可惜的。他覺得自己到底是年紀大了,不如年輕時的果斷與狠心,竟然同情起裡面的那位太子妃。&ldo;下臣參見殿下,不知娘娘眼下可否看病?&rdo;蕭瑀聽得他的聲音,仍舊是那副神情。郭厚生抬眼看了眼他,趕緊湊到魏忠臣的身側,輕聲道:&ldo;魏醫正,這邊請。&rdo;&ldo;這……&rdo;沒有得到太子的應允,魏忠臣自然不敢亂動。他眼光在蕭瑀的臉上打著圈,直至蕭瑀有些不耐煩地揮揮手,他才隨著郭厚生朝裡屋走去。淡色縵紗簾子在離床邊幾步遠的地方隔斷下來,他停下腳步,將醫藥箱裡的絲線小心地取了出去,遞給郭厚生。即使有太子的恩准,魏忠臣畢竟是外臣,不能直面天家內眷,所採用的只有這種診斷方式。雁回按照魏忠臣的說法,將絲線輕輕地綁在杜雲錦的手襪上。初時見到她時,雁回自己也是嚇了一大跳。出去時還精神抖擻的一個人,回來時卻滿身是血,若不是被太子的喝聲所驚嚇,她恐怕至今都還沒回過神。她本是帝都巡檢使王貳府中的家生奴僕,母親曾是王老太太的陪嫁丫鬟,很是得臉,她自幼便跟在老太太身邊權當半個女兒一樣養育的。無奈的是,老太太與母親竟在同年前後去世,她的父親也早逝,於是就變成了個無父無母的孤兒。王貳見她有些姿色,便想討來做個通房,可他那位厲害的夫人卻是不許,硬是將她打發了牙婆子給賣出府,幸好遇到杜府管家元叔為杜雲錦買丫鬟,不然還不知流落到什麼地方。杜府人口簡單,杜雲錦自幼就是在軍營里長大的,對於那些尊卑問題從來都沒有什麼計較,待她也很是不錯,還跟著進了東宮。一心一意地守著杜雲錦,這就是雁回能報恩的方式。可是沒想到,如今杜雲錦卻昏迷在床……病床上的杜雲錦已經被清洗了一番,也正因如此,才能看清楚她臉上的瘀傷與紅腫。雁回默默地抹著眼淚,縵紗簾子外面的魏忠臣也皺起了眉。他鬆開手裡的絲線,想了想又重新開始診脈,結果似乎還是一樣。魏忠臣的眉越皺越深,連帶地讓郭厚生也跟著緊張起來。&ldo;魏醫正,太子妃她這到底是如何了?&rdo;魏忠臣彷彿沒有聽見他的問話,徑自收拾起自己的醫藥箱,默默地走向外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