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看都覺得有問題，難道是……她望著她正準備逐步走向的杜雲錦，忽然一股涼意竄上心頭。&ldo;小姐。&rdo;她在離杜雲錦不遠的地方駐足不前，聲音也變得微弱，哪裡還有前幾日揮舞鍋鏟質問她空空如也的碗櫃時的英勇氣質。杜雲錦緩緩地將手邊的茶盞擱在桌上，這才施施然地轉過身，含笑地看向低頭的苓丹。&ldo;怎麼著，終於記得起我這主子了？&rdo;她本來就是榮景成買來伺候杜雲錦的丫頭，可沒想到的是她從一開始主意都是打在蕭少康身上的。&ldo;小姐，我，我錯了還不成麼？&rdo;苓丹哭喪著臉，她千不該萬不該地認為她伺候過得這位主子是隻病貓，她的這位主子可是運籌帷幄的女將，什麼算計能從她眼皮下溜過。&ldo;你錯在哪裡了？&rdo;杜雲錦氣定神閒地詢問著，彷彿是在談論今日的天氣晴得剛好。&ldo;我，我不該私自做主把秦姑娘帶回谷裡。&rdo;&ldo;嗯。&rdo;杜雲錦沒有半點的鬆動，淡淡地應了聲：&ldo;那是你對醫仙谷主人做錯的。&rdo;&ldo;我，&rdo;苓丹偏著頭，仔細地想了想說：&ldo;我不該衝您大吼，那天在廚房。&rdo;&ldo;我從來不是個計較這些不著調禮數的人。&rdo;&ldo;那是……&rdo;苓丹左思右想，自己的錯掰著手指頭都數了出來，包括偷阿福的紅玉果這些往事，但是還不見杜雲錦點頭。她哭喪著臉朝杜雲錦問道：&ldo;小姐，我到底是哪裡錯了啊？&rdo;杜雲錦的目光從遠處的身影轉回來，臉上的笑容漸失。&ldo;你真的不知道？&rdo;苓丹搖搖頭，她真不知道她究竟錯在哪裡了。&ldo;你明知他還活著，卻不肯告訴我，這難道不是你的錯嗎？&rdo;想起往事，杜雲錦捏緊手邊的茶盞。苓丹是伺候她的丫頭，當初見她因蕭少康的枉死而痛不欲生，自己才會讓她離去，沒想到這丫頭明明知道蕭少康還活著，竟然不設法告訴自己一聲，讓自己被矇在鼓裡渾渾噩噩地過了五年。&ldo;小姐。&rdo;苓丹&ldo;撲通&rdo;一聲地跪在地上，輕聲道：&ldo;這件事是奴婢的錯，但奴婢並不覺得自己做錯。&rdo;&ldo;哦？&rdo;杜雲錦揚起頭，目光從苓丹的臉上掃過。&ldo;那個時候，主子死了比主子活著對小姐更為有利。&rdo;因為他死了，那件醜聞就會被時間所掩蓋，因為他死了，那個人就不會覺得如鯁在喉了。可是她呢？有沒有人想過她是怎麼想的？她會不會因此而內疚一輩子？&ldo;既然你覺得你沒有錯，那我也不便說什麼。&rdo;杜雲錦略帶冷意的目光直視著她，一字一頓地說道：&ldo;我只希望你日後不會後悔。&rdo;她這般平靜，苓丹覺得背脊發涼，寒氣直冒。日後不會後悔，以眼下蕭少康對她的心思，將來還不是她說什麼他便聽什麼，自己若是以後犯了什麼錯，大抵會被新帳老賬一起算的吧。她從前怎麼就沒有發現杜雲錦這棵東宮中人人都知道的軟柿子也並不是那麼好捏的！只一句輕飄飄的話，一個淡然的眼神，就將她打到十八層地獄裡慢慢被煎熬。 第六十四回 秦家女兒（下）想到這裡，她頓時堆出笑臉湊到杜雲錦的面前，求著饒：&ldo;奴婢有錯，奴婢應該一早就告訴小姐的，是奴婢錯了。&rdo;杜雲錦面色不改，看了眼桌上已冷卻的茶水，留下一句&ldo;阿福怕是積食了，你且讓蘇驚塵給它消化消化。&rdo;便起身離開。她倒是一走了之，苓丹望著已經努力裝不存在的阿福，默默地嘆了口氣，自己就知道阿福的下場也不見得比自己好上多少。當夜，一身閃閃發光紅毛的阿福被蕭少康，現在應該叫蘇驚塵倒掛在入谷處不遠的大樹上，讓周遭仰慕阿福英姿的各位母狼著實地嚇了一番，而自此以後醫仙谷外盤旋的母狼也消失得一乾二淨，讓阿福不得不過上了清心寡慾的和尚生活。但阿福卻不敢對罪魁禍首發怒，反而是更加乖順地跟進跟去，搖著尾巴就跟只紅毛狗一樣。在那一夜遭殃的並不止阿福一人，半夜時屋中傳來女子淒厲的叫聲。本已睡下的杜雲錦被這道聲音吵醒，她隨意披了件外衣就推門而出。不出她的預料，那位秦姑娘又出事了。苓丹抖索身子，跪在蘇驚塵的面前，被他的低氣壓鎮壓得不敢亂髮言。月光如流水般，帶著晶瑩的光芒灑落在院子的空地上，亦將幾人的神情照亮得分明。蘇驚塵一臉鐵青，那副風雨欲來的架勢讓人不寒而慄。杜雲錦並不曾見過這樣的蘇驚塵，或者說在她面前出現的從來都是溫柔極富親和力的蕭少康。如此看來這位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