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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應該是想問殿下準信的。&rdo;郭厚生依舊恭敬地回著話,他的語氣平鋪直敘,彷彿是陳述今日的天氣如何。但只有他才知道,他不過是借梁乃心來窺探蕭瑀的內心。蕭瑀的心裡,究竟屬意的人會是誰?這才幾日,她便坐不住了。蕭瑀淡淡地笑了起來,&ldo;太子妃呢?&rdo;既然梁乃心都沉不住氣了,那麼杜雲錦呢?她此刻又在做什麼。那一日慶王被擒,他被眾人簇擁著離開,就再也沒見過杜雲錦露面。是不是他不去尋,她就賭氣地不肯再露面?&ldo;如玉回稟,太子妃娘娘已經搬回東宮,不過仍然日日在房中唸經,也不讓人進去伺候。&rdo;蕭瑀手中的奏摺被他扔在桌上,發出一聲響動。事到如今,他是越發不清楚杜雲錦的想法,往昔杜雲錦在他的面前就如同清澈見底的溪水,他總是輕而易舉地就能猜測到她的心思,進而掌控引導她的行為。可是現在……她總是不肯露面,讓他越來越琢磨不透她在想些什麼,她每日都在做什麼,她……有沒有想起過他。&ldo;今日的青果選得甚好,給她送一盤過去。&rdo;蕭瑀重新拿回奏摺,他倒要看看,她能沉得住到幾時!&ldo;那梁良娣呢?&rdo;郭厚生沒有忘記門外還有個虎視眈眈等候著的梁乃心,她身份不一般,如何打發自然要得到蕭瑀的指示。&ldo;告訴她,本殿今日公務繁重,待閒暇了些就派人去接她過來。&rdo;&ldo;是。&rdo;郭厚生得了話,緩緩地退出房門外。果然,梁乃心聽聞蕭瑀的這番話,先是有些不滿,爾後卻換上了燦爛的笑容。閒暇了便派人去接她,也沒有提她今日的僭越,這還不算明示她心想事成還能是什麼!有了蕭瑀這番表態,她便不必再折騰自己,安靜地等在東宮便是了。梁乃心滿面笑容地離開後,郭厚生才轉身交代小內侍挑選一盤上好的青果送到東廂房去。他可沒梁乃心那份樂觀,他是旁觀者看得最為清楚,當初梁乃心拋棄蕭瑀在先,蕭瑀嘴上不說心裡卻是存了一份隔閡的,如今善待梁乃心不過是藉助梁相的威望。而真正進入蕭瑀心裡的,怕還是隻有東廂房日夜唸經的那位,雖然也曾存了利用的心思,但蕭瑀待她卻真是極為不同的。便是與梁乃心關係最親密時,他也不曾這樣寵溺過一個女子。郭厚生望著明朗的天空,長長地嘆了口氣。&ldo;父皇的藥都準備好了嗎?&rdo;蕭瑀瞧瞧窗外的日光,將手中的奏摺放下。這個時辰是蕭渢服藥的時辰,這些天都是蕭瑀在旁伺候著的。蕭渢的病情日益加重,在慶王叛亂那日起已經陷入了昏迷,至今都未曾清醒過一次。御醫院輪流駐守,日夜都守候在龍乾殿的偏殿中,在蕭瑀的嚴令下無人敢流出關於蕭渢的半點病情。因此,外界並不知曉蕭渢已經昏迷,而是認為蕭渢如今仍在病中,無法主事而已。這也是當初百里光慫恿慶王叛亂最有說服力的一個重要原因。一旦蕭渢病故,蕭瑀的太子之位便是坐實了,而蕭玉禮再登上皇位也只能揹負弒父殺兄的惡名。&ldo;已經都備好了。&rdo;郭厚生亦步亦趨地跟在蕭瑀的身後,兩人朝龍乾殿的寢殿走去。龍乾殿的院落裡種著兩株梨樹,據說是第二任皇帝親手種下的,春日裡開花時總是白茫茫的一片,像是誰的一身慘淡的白色素衣。此時已經過了春日,梨樹生長得很好,茂密的枝葉將陽光遮擋住不少,帶來少有的涼意。蕭渢依舊昏睡在床上,沒有對外界的任何感觀,若不是那微弱起伏的胸膛還昭示著他的生命還在繼續,怕是真的就像一具死屍般。蕭瑀從今日值班的魏忠臣手中接過藥汁,仔細地舀起藥水在唇邊試了試溫度,才餵給蕭渢口中。他被宮女在身後墊上了幾個枕頭,勉強閉著言半坐在床上。他的臉色發黑,瞧著便是病入膏肓的樣子。&ldo;陛下怕是沒多少日子了。&rdo;魏忠臣在蕭瑀的身後輕聲言道,這句話御醫們都清楚,卻無人敢上稟給蕭瑀。&ldo;本殿知道。&rdo;蕭瑀沒有如魏忠臣所預料的那般發火,他一邊給蕭渢擦拭著嘴角流出的藥汁,一邊平靜地說:&ldo;這些日子,父皇連藥汁都喝不下了。&rdo;他喂的那些藥汁,大部分都從蕭渢的嘴角流出,根本就沒被嚥下去。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縱使蕭瑀再不懂醫術也或多或少能夠猜到。魏忠臣見蕭瑀已經知曉,自己的任務也算完成,便朝後退開幾步。&ldo;臣先下去了。&rdo;&ldo;去吧。&rdo;蕭瑀側過頭對一旁候著的郭厚生也點點頭,讓在殿中伺候的宮人們都出去。他其實還有些話,想和他的父皇好好說一說,那些本來留著等蕭渢醒來時再說的話,如今不說怕就是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