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湯，你先上車。”黎歡吩咐，輕聲但不容置喙。

小湯擔心，但到底還是沒反對。

“歡歡姐，我就在車上哦，有事你叫我！”她防備地看了傅西故一眼，快速對黎歡說道。

黎歡心中微暖。

“嗯。”

而傅西故，則是訝異地挑了挑眉，他自然看到了小湯的眼神。

想他傅西故還從來沒被人用防備的眼神看過，除了面前的黎歡。

傅西故忍不住無聲低笑。

而後，他看向黎歡，黎歡也在看他，但他不認為那是什麼能讓自己歡喜興奮的眼神，哪怕其實只要她肯看他一眼，他便說不出的高興。

走近，在她面前站定，他叫她：“黎歡。”

低低的嗓音，像是混合著無限的溫柔繾綣，任誰聽了，怕是都會忍不住悸動。

但黎歡不為所動。

“傅二公子，”她冷然地回視他的目光，輕輕淡淡開腔，“能冒昧問一句，您突然成為這部劇的最大投資商，是因為我？”

她不是自戀，是確定。

傅西故幽幽睨著她，故作委屈：“您？”

黎歡向來情緒不外露，但此刻，她唇角也忍不住勾起了冷笑嘲諷弧度：“是啊，您。”

傅西故卻是眼睛微亮。

“黎歡，我很高興，你在和我發脾氣，你不知道，你叫我什麼，我都心生歡喜。”他笑，面露滿足。

“……”

黎歡深吸了口氣：“傅二公子……”

“是，沒錯，”傅西故正經打斷她，“一半原因是你，另一半原因，自然是因為我是商人，這部劇能賺錢，我沒有理由把錢往外推。”

如果單單隻有前一句，黎歡會不客氣地嘲諷，可偏偏，不止。

她一瞬不瞬看著傅西故。

正經秒沒，傅西故痞裡痞氣地挑眉：“歡歡，這麼看著我，很容易讓我誤會你已經愛上了我。”

黎歡不想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這麼些年，傅西故是唯一一個能輕而易舉挑起她情緒的人，無論情緒是好是壞。

她以為這些年自己已足夠冷靜，不會輕易被影響，可如今看來，也只是她以為而已。

“傅二公子，”她嗓音微涼開腔，眼神亦是，“我不信一見鍾情，更不信心有所屬多年的男人會輕易喜歡上別人，我沒興趣當替身，更沒興趣委屈自己，請你別再打擾我，不然……”

她頓了下：“我會看不起傅二公子你。”

說完，她就要轉身。

“黎歡，要怎麼你才肯相信？相信我是認真的。”

腳步，微頓。

但也不過一秒。

緋色的唇勾唇淺笑弧度，黎歡直直對上男人看似深情認真的眸：“既然心有所屬，既然愛她愛到不能自拔寧願被趕出國也要和她在一起，那就娶她啊，想法設法不折手段去娶她啊。為難我，玩兒我一個局外人算什麼呢？”

悄然攥緊的手指力道極大，指甲不自覺掐入掌心裡，她眉眼間滿滿的都是嘲諷：“傅二公子，你要多無能多無聊多討人厭啊，能做出這種事？這種行為不叫深情，叫噁心，也叫犯賤。”

一字一頓，從她唇中吐出，毫不客氣。

而此刻，無論是她的眼神，還是語氣，都格外冷漠，話裡話外厭惡意味分外明顯。

酒勁上頭，腦袋不僅發昏，還隱隱作痛，不願多呆一秒，黎歡毫不猶豫轉身。

“黎歡。”

不像前幾次一樣浪蕩輕佻充滿笑意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抿緊了唇，黎歡沒有停，也沒有回應。

“我沒有心有所屬。”

聲音再傳來。

手，已要拉門。

“黎歡。”

男人的手猝不及防出現在她視線中，阻止了她準備開門的動作。

黎歡額角輕跳，冷眼看向傅西故。

第一次，傅西故覺得無力，甚至是頭疼，還有一種以前從未有過的挫敗感。

“黎歡，”他無奈低笑，“我真的沒有心有所屬，你、或者全南城的人以為的我傅西故心有所屬，深愛那人多年，不是真的，不是你們所以為的那樣。”

他目光幽灼地望著她。

黎歡神色未變，只是唇角勾勒出淺淡弧度：“是麼？”

不是反問，而是和她無關，她也不在乎的意思。

傅西故自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