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好奇心又被點燃,陳澤宴漸漸長大,大家總想從他口中套出點什麼。
年幼的陳澤宴因為營養跟不上,生得比同齡的孩子瘦小很多,他母親的瘋病越來越嚴重了,常年把他關在小屋裡不准他出門。
有的時候有鄰居從她家門前經過,經常能聽到裡面女人瘋狂打罵陳澤宴的聲音。
陳澤宴這個孩子也是倔強,每一次母親發了瘋打他,不管多疼,他從來不吭一聲。
本來就瘦小,縮著脖子像是一隻沉默的皮球在地上滾。
大家拉過陳澤宴想問一問他母親的情況,陳澤宴抬起頭,大家雖面上不說,可還是被這孩子的眼神嚇了一跳。
常年被親生母親虐待,不見天日,出了門還會被同齡的小孩子欺負,陳澤宴的眼睛裡早已沒有了屬於這個年齡的純淨天真的光芒。
沉默,頹敗,枯槁,幽深,所有負面的黑暗的情緒全部糅雜在這雙眼睛裡。
他不說,大家竟也不敢深問下去。
隨著陳澤宴越來越大,村子裡又流行起另一個說法。
怪女人生下來的怪小孩更加恐怖,沉默陰鬱,像要殺人似的,千萬不要靠近。
葉嬰雖然不信這些,可是每一次去到他家,還是會覺得有些森然。
一個村子住著,但是葉嬰跟陳澤宴始終沒有什麼交集。
唯一的一次交集是某一年夏天,葉嬰從學校回來,家裡沒看到葉朗,出門尋找。
最後在一個深巷裡找到葉朗,彼時他被陳澤宴堵在巷子裡,沉聲威脅:“你再敢多看她一眼,試試。”
葉嬰嚇了一跳,趕忙過去拉開陳澤宴,葉朗一直被他揪著領子,此時終於呼吸到新鮮空氣,不住的咳嗽起來。
“你幹什麼!”葉嬰把葉朗拉到身後,大喊道。
陳澤宴雖然瘦,可是個子卻蹭蹭的長,比葉嬰高出不少。
垂眸看著她,一言未發,轉身離開。
葉嬰被那道目光看得後背發涼,他走之後回頭問葉朗:“怎麼回事啊?”
葉朗咳得臉都有些紅了,“我也不知道……”
葉嬰:“他說你多看了一眼誰?”
葉朗想了想:“今天,我就是放學遇到了何棲遲,跟她一起回家的……”
葉嬰皺了皺眉:“行了,以後離那個瘋子遠一點。”
現在陳澤宴的相貌與小時候有八分相似。
他更加高了,接近一米九的個頭,葉嬰目測,似乎他比林遠時更高一些。
也更瘦了,其實陳澤宴的五官非常精緻,雖然出身寒門,身世堪憐,可是身上自有一股陰鬱的貴氣,面板蒼白,瘦骨嶙峋。
每次看到他,葉嬰都會想到電影裡夜行的吸血鬼王子。
即使年幼時分,身上的氣質也和“可愛”“天真”等詞聯絡不到一塊兒去。
“你現在在晉城一中上學?”陳澤宴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低沉,緩慢,像是最深處的泉水,又像最優質的大提琴發出的聲響。
“嗯,是。”
不管怎樣,陳澤宴忽然過來晉城,又特地過來找她,一定不是單純的敘舊。
兩人也著實沒有什麼舊可敘。
陳澤宴喝了口可樂,“小朗在七星中學?”
葉嬰垂下眼睛,吃了一根薯條,“你去看過他了。”
不是疑問句,是用肯定的語氣說出來的。
“聽說你父母去世之後,你一直受林家的資助。”陳澤宴什麼也不吃,一口一口喝著可樂。
“你調查過我?”
陳澤宴笑了笑:“你別緊張,我來,是有事情想要求你幫忙。”
他提到了葉朗,葉嬰心中瞬間警惕起來。
“什麼事。”
陳澤宴:“幫我送一樣東西給林老爺子。”
葉嬰皺了皺眉:“你跟林家老爺子有聯絡?你要我送什麼東西。”
陳澤宴:“放心,不是什麼要命的。”
陳澤宴把一個檔案袋放到桌子上,葉嬰遲遲沒接。
“你怎麼會認識林老爺子的?”
陳澤宴看了看葉嬰,修長的手指拈起一根薯條,“我當然不認識。”
葉嬰:“那你為什麼要把這個東西給他?”
陳澤宴又把那根薯條放下,沒有正面回答葉嬰的問題,假意皺眉想了想:“林家的叫——林遠時——是吧?林家的太子?”
葉嬰筆直的看著陳澤宴,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