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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請她去了一家據說味道還可以的蛋糕店,點了一份黑森林蛋糕,看著她吃得一臉開心,還表示以後最喜歡的零食由雪糕變成蛋糕時,他竟覺得那時候的她居然有那麼一點小可愛。直至她把叉子裡的蛋糕塞入他嘴裡,那點小可愛頓時煙消雲散,厭惡又湧了上來。果然,可愛什麼的,都是錯覺。日子仍舊在她日復一日的跑腿生活中度過,漸漸地,他開始覺得,生活好像變得有趣了起來。原本在他眼裡一片灰白的世界,突然間好像有了顏色這種東西。尤其是看她氣急敗壞的樣子,這個世界的顏色好像更鮮明瞭。又過了三個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開始躲著他了,給他送東西時很敷衍,說話總是心不在焉的,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他以為她又偷吃了她給他跑腿的零食,可拆開一看,原封不動。他想不出她變化的原因是什麼,只覺得很煩躁、很煩躁,整個世界都好像與他作對似的,他厭惡這種情緒。直到有一天,她下雨天給他跑腿買零食不小心摔了腳,看著瘸著腿努力跑到他跟前的她,他在一瞬間猛然意識到,這個女孩子,只是一個還不到他肩膀的女孩子,這麼做,究竟對嗎。他給她揉了腿,而她卻垂著頭,一言不發,許久過後,她顫抖著跟他說:她喜歡他。他愣住了,心臟在一瞬間撲通撲通狂跳,他從未有過這樣自己原來還活著的鮮明的體驗。她的眼睛圓圓的,眼裡滿是忐忑,見他遲遲沒有說話,神情一下子變得落寞了起來。她拉開了他給她揉腿的手,又一瘸一瘸地走進了雨中。這場雨下得很大,淅瀝瀝的,地上滿是流水,整個天空都是灰沉沉的,可他心裡卻不覺得厭惡,心裡持續了很久的煩悶,一夕之間,一掃而空。他獨自一人呆在樹下,呆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直至教學樓的鐘聲響起,他才緩步朝教室方向走去。當天晚上,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閉上眼,腦海中就會浮現出她忐忑的面容。他不知道喜歡是什麼,他只是很想維持現在的生活,他覺得這樣很好。人類的感情是很複雜的,但同時又很善變,那個女人曾經也說愛他,可終究還是走了。她呢,她也會一樣嗎?發現了更好的,是不是就會毫不猶豫地捨棄舊有的,奔向新生活。可是,如果他現在不接受她的感情,她會立即捨棄他嗎?這個世界是不是又會變成黑白?不,他不想過那種生活,他要接受她,然後,留下她。他要這個世界是彩色的。第二天,他給了她一個新的跑腿任務,她姍姍來遲,臉上帶著幾分尷尬。把手中的東西遞給他後便想離開,他捉住了她的手腕,對她說,&ldo;我們戀愛吧。&rdo;她不可置信地望著他,眼裡星光熠熠,彷彿整個世界都是美麗的。一切都發展得那麼順其自然,他喜歡她每天小跑過來,抱著他的手,笑著問他昨晚睡得好不好,然後不等他說話,又嘰嘰喳喳地講起她身邊發生的各種事。他每次都是靜靜地聽著,聽完也從不發表意見。有時候她會嘟著嘴,不滿地說他根本不在意她說的話。他納悶,明明他已經在很認真地聽了,為什麼她還覺得自己有問題呢?女人,果然是奇怪的生物。時間從來沒覺得會流逝得如此迅速,與她戀愛開始,不知不覺已經過了整整2年了,他們還是一如既往的相處方式,她講,他聽。有時候她會嫌棄他的冷漠,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內心想法,每次她生氣時,他只能僵著臉看她發脾氣。幸好的是,她發脾氣的時間很短,幾乎一眨眼的功夫就會斂起所有不滿的情緒。也許有時候太生氣了,她會嘟囔著說,你總這樣,我遲早會受不了你跟你分手的。他每每聽到這種話,總是很生氣,卻無從表達,最後只能轉身離開。大概是她意識到他討厭她說這話,後來她就不再說了。可是那些日益積累的怒氣卻慢慢侵蝕了他的心臟,佔據了他的情緒。他,學會了恐懼。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恐懼某樣事物,可當這種日益敗壞的情緒到達臨界點的時候,那個男生的出現,終於有了宣洩口。她慢慢的變得少找他了,有時候他會在大榕樹下等她一下午,不去上課,也沒見著她的人影,她總是回他說有事做。一開始,他是相信她的,可寧沫的出現,殘忍地告訴她,她與另一個男生在一起時,他慌了。他害怕他的世界會褪色,更害怕太陽會捨棄她的臣民,給予另一個人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