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陳沐晗說：“好。”

在沒有陳沐晗的地方，夏未央的淚水終是忍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爭先恐後地往下流，似乎，這樣才能讓主人知道，現在的心，是有多疼。夏未央不怪陳沐晗，一點都不怪，昨晚的陳母的談話，讓夏未央心裡複雜，即使哭著跑回家，心裡還是賤賤的抱著希望，希望陳沐晗主動過來問她怎麼了。

現實讓夏未央知道，陳沐晗可能是和陳母一樣的觀點，陳母和她談話，肯定也和陳沐晗談過了，也就是她們達成了共識，結論就是：夏未央是陳沐晗人生的絆腳石。

既然這樣，我去絆別人好了，不，還是把自己絆倒好了。當然，夏未央也是不甘心的，她昨晚查了一夜，也跟朋友談了一夜，她沒有說是自己，而是說：我有一個朋友，她學習特別爛，但是她有個好朋友，學習很棒，我朋友事兒還特別多，總想膩在人家身邊，那個學習很棒的人老是要為她費心，你說，我朋友老是和人家混在一起，會不會影響人家學習啊？

大多數的答案都是：如果關係真的那麼好，影響不可避免。

夏未央還說，我朋友還總是惹麻煩啊，人家不和她一起，她就難過，一難過就忍不住鬧脾氣，她們兩個鬧矛盾，十有八、九都是我朋友對人家提出要求，人家不滿足她。

被問的人直接說：你這個朋友有點過分啊，有點自私了，誰都有自己的生活，就算關係好，人家憑什麼對她百依百順啊？再者，你剛才說她們還是學生，你朋友不是影響人家學習嘛？

夏未央連連問幾個人，都被如此回答，睜眼到天亮的夏未央，哭過的眼睛沒那麼紅腫了，但眼底都是紅血絲。一早上，在門口遇見陳沐晗，夏未央心緒複雜，極力剋制自己，才沒有跑過去。可該死的陳沐晗，也是如此，她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兩個人像是心有靈犀一般都沒動，從未如此覺得“心有靈犀”是如此糟糕的一個詞。

在陳母出現之前，夏未央心裡的決定是：以後好好學習，儘量不粘著陳沐晗，多給她私人空間，儘管她心底不願，但是如陳母所說，她不能也不想影響到陳沐晗。可陳沐晗早上的態度刺傷了她，夏未央來了脾氣，既然陳沐晗也是這個態度，那乾脆一拍兩散，你也覺得我是你的絆腳石，不用你踢開，我自己滾。

夏未央今天實在沒心情上學，想逃課的念頭瘋狂地滋生，好巧不巧地，在去上學的路上，遇見了林殊，“你也逃學了？”夏未央問。高中之後，她們就分開了，而夏未央的性子，是除了對陳沐晗上心外，都是大大咧咧的，更不記得主動聯絡別人。

“你個小崽子還記得我！”林殊恨恨地剜了夏未央一眼。夏未央心底正難受，低著頭不吭聲，林殊瞧出異樣來了，“怎麼著，又和陳沐晗吵架了？”一提起陳沐晗，夏未央的眼淚噼裡啪啦往下掉，惹得林殊直說，“哎呀哎呀，我不說了還不行嗎？”林殊帶著夏未央去了最近的麥當勞，找了個位置坐下後，“想吃什麼？我給你買點。”

夏未央搖搖頭，抹抹眼淚，不吭聲。

“你啊，就那麼喜歡陳沐晗嗎？”林殊無奈又心疼，“都說了你多少次了，你和陳沐晗在一起，你只有被壓制的份兒，人家要是太陽，你就是那個月亮了，她一出來，你的光輝全不見了，明明也是個優秀的孩子呢。”

“你不用騙我了，我這麼渣。”夏未央對自己的認知，似乎受到渣渣這個詞的影響，以往，只覺得這個稱呼是陳沐晗對她的溺愛，可現在，卻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很渣。陳沐晗每次叫她渣渣時，心情又是怎麼樣的？她一定看不起自己吧？一想到這，夏未央又是悲從中來，嗚嗚地哭著。

“誰說你渣了？”林殊語氣不善地說，“不說這個還好，渣渣這個詞到底誰給你起的？”林殊拍著桌子叫道，“學習不好就叫渣？那你鋼琴彈得好，畫畫畫得好，語文學得好，這也能叫渣嗎？艹！”林殊氣急，最後爆了個髒口。夏未央悲傷極了，林殊說什麼都不回應，只是盯著街上熙攘的人群，心裡不可遏制地開始思念，霸霸，不，應該是禽獸，也不是……算了，以後就叫她陳沐晗好了。在你那裡，我也只是個爛人，那在我這裡，你再也不是特殊的存在了，夏未央抹了一把眼淚，“林殊，我想喝酒。”

“喝你個大頭鬼！”林殊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夏未央的腦袋，“一大早上就要當酒鬼，給我去上學！”

“你不是也沒上學嗎？”

“老孃今天是出門公幹。”

“幹啥？”

“幫我們老師採購來著。”

“那我幫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