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了一晚上的冷風,江行雪的思緒跟他的身體一樣被凍僵了,對上杜羨投來的目光以後,依舊傻乎乎地愣在那裡。
直到杜羨來到他面前,他也沒明白杜羨為什麼加班了一晚上,還對自己露出那麼兇的表情。
松錫集團的廣場噴泉邊上,江行雪戰戰兢兢看著神色陰沉的杜羨,一扭頭,季光汐理了理衣領,察覺江行雪打量自己,朝他笑了下。
季光汐說:“見到了就好,你不用讓我幫忙查他下落了。先走一步,你們慢慢聊。”
江行雪恍然大悟,喃喃:“你剛才在找我嗎?”
“找了你一晚上,你手機呢?”杜羨說。
江行雪道:“沒電了。”
杜羨看他拿出一部黑屏的手機,無奈:“沒電了不知道充?你一晚上去哪兒了?”
江行雪指了指休息室:“在那裡等你。”
“為什麼在那裡等我?”杜羨皺著眉頭,“送完材料不應該回家?就算要出門,至少和我講一聲,沒電了也可以和前臺說,讓前臺和我打電話。”
江行雪沒見過杜羨這副模樣,小聲解釋:“不想麻煩別人。”
“一個大活人無緣無故地消失,聯絡也聯絡不上,你讓我怎麼辦?”杜羨道。
江行雪垂著眼:“我以為你在加班,坐著等等不吵到你比較好。”
“誰帶你來的?”
“季明洵,他帶我吃晚飯。”
到了上班打卡的時間點,門口的人越來越多,杜羨讓江行雪到車上去說話,江行雪魂不守舍的,被杜羨冷冷地提醒了一句要系安全帶,才後知後覺有了動作。
有人敲了敲杜羨的車窗,問:“不抓緊去打卡?要遲到了。”
杜羨說:“今天曠工。”
“你不是剛剛才下班嗎?”江行雪問。
“我昨晚提早下班了,你跑個空。”杜羨說。
江行雪“哦”了聲,乾巴巴道:“害你擔心了,昨晚沒睡好吧?”
杜羨沒直接回家,開車開到一家早餐店,說:“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去買點包子。”
臨時出了這麼個岔子,昨天的晚飯和今天早飯他都沒吃,杜羨買了一袋包子和杯豆漿,吃到一半,他見江行雪沒精打采的,在用手指摁他自己的胃。
杜羨說:“季明洵沒給你吃飽?”
江行雪答:“是你上次帶我去的那家,沒敢怎麼吃,怕露餡。”
“露什麼陷?”
“不會用刀叉,他會懷疑我不是你堂弟的。”江行雪交代。
杜羨道:“這時候倒是想得周全。”
奶黃包太甜,江行雪熱度剛退,嗓子馬上難受了起來,他不敢給杜羨添堵,別開頭忍著咳嗽,可微微顫動的背脊出賣了他。
杜羨歎了一口氣,貌似在說自己拿江行雪沒有辦法。
他掀開豆漿杯蓋,碰了下江行雪的胳膊:“潤潤喉嚨?”
握著杯子,手背隔著衣料觸到江行雪的身體,有點涼,又覺得很軟,但如果捏一下的話,應該沒幾兩肉。
江行雪捧過溫熱的豆漿,低著頭很久沒動。
他想起趙向眠和季明洵的那段爭論,季明洵壓根不相信杜羨和自己在談戀愛,三言兩語之後,連趙向眠也跟著沒再當真。
這間接性說明了自己與杜羨有多麼不合適,但事實上,自己就是杜羨領了證的正牌愛人。
本來該鬆了一口氣的事情,現在突然記起來,不禁有了些別的滋味,酸酸澀澀的,讓他難受。
如果把自己換成季光汐,那段對話絕對是另外一種走向,趙向眠根本不會被輕易說服,季明洵也不會篤定地認為是一場玩笑。
“豆漿都要涼了,你在嫌棄這杯被我喝過?”杜羨出聲道。
江行雪猛地回過神來,差點把豆漿灑在車裡,幸好他急急收住了力氣,只有一點點滴在了自己的褲子上。
杜羨急忙給他抽了幾張餐巾紙,說:“你走什麼神?”
江行雪更沮喪了,覺得自己真的什麼事情也做不好。
他道:“謝謝,對不起。”
他喝了幾口豆漿,表示自己沒有嫌棄的意思,接著悶聲不響擦著自己褲子上的水漬,這個抹不乾淨。江行雪用手指搓了下:“我會洗乾淨的。”
杜羨被他那麼生疏客套的用詞給嚇了一跳:“你幹什麼?”
“沒什麼啊。”江行雪無辜。
杜羨把車內的溫度調高了點,把江行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