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羨輕描淡寫:“上一個像你這樣的,我身邊的朋友,他已經兩百斤了。”
江行雪鬱悶了下,目光落在杜羨的手上,他還拿著那枚胸針,愛不釋手似的。
別開眼,他說:“我兩百斤會怎麼樣?”
杜羨還真的思考了一陣:“不會怎麼樣,有可能會壓塌我家客臥的床倒是真的,準備好賠我錢吧。”
“你相親物件吃薯片嗎?”
“你說這個?”杜羨把胸針隨意地扔到沙發上,“他連火候不好的小牛排都嫌棄到不會碰,不吃薯片吧。”
江行雪冷漠地說:“哦。”
一不留神,他手上的剪刀差點把包裝帶著禮物一起剪了。
杜羨看他臉色一沉,疑惑:“你怎麼了?這話題不是你問出來的嗎?”
江行雪擱下剪刀玩罷工:“沒怎麼,我困了,等下把季光汐叫下來陪你拆。”
前半句做到了,江行雪洗漱完倒頭就睡,安安靜靜躺在床尾,杜羨等了一晚上,也沒等到他再迷迷糊糊往自己這裡挪。
後半句是空頭支票,直到第二天一早,江行雪也沒去叫人下來,實屬耍賴皮。
睡到早上七點半再自然醒,江行雪伸了一個懶腰,發現自己腰上有東西,颳著自己的面板颳得疼。
他揉揉眼睛,一看,再度翻身摔下床。
這回不是睡得不老實,純粹被杜羨嚇的。
而杜羨就坐在沙發上,看著滿床的薯片:“提前支出了你下次生氣,和下下次生氣,以及下下下次生氣,啊好累,反正假設你每天生一次氣,加起來兩百三十天不準和我鬧彆扭。”
江行雪看著薯片呆住了,他真不知道怎麼開口。
如果他記憶沒有出差錯,這艘遊輪上的薯片漲價漲到八十塊錢一包。
如果杜羨的書沒有白讀,不是,只要杜羨的腦子沒有問題,就不會一口氣買兩百三十包薯片讓自己開心。
他不敢置信地拿起一包薯片,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和你鬧彆扭?”
“眼睛沒看到,心感覺到了,好可惜心提供不了證據。”
江行雪茫然地去吃早飯,中午他們該回到港口下船了,路上有小女孩和她爸爸吵:“為什麼整艘遊輪沒有薯片吃了?”
唉。
他與小女孩擦肩而過後,不自禁扶住額頭,發愁。原來兩百三十包不是隨便開了個數字,而是這裡只有兩百三十包薯片。
調頭回去拿了三包給那個小孩,他看著一床薯片,手足無措。
因為幸福來得太突然,也太猛烈,那麼多的袋裝薯片堆起來可以淹沒他,他突然成了人生贏家,都忘了薯片該怎麼吃了。
一上午吃了六包,剩下的再被這裡的傭人打包了幾十個行李箱,要空運回去。
杜羨下了飛機便直奔公司,江行雪抱著家裡的小金魚,看物業逐個拆開行李箱,把這麼多薯片全堆在了客廳裡。
物業沒搞清這戶有錢人在玩什麼,見過擺一屋子鮮花的,沒見過擺一屋子薯片的,他們看向江行雪的時候沒忍住,不禁琢磨著這漂亮纖瘦的男生是不是有著奇怪癖好。
江行雪注意到那些好奇的視線,臉都快燒起來了,把人送走時不停給他們道謝。
事實證明,再喜歡吃的東西,吃了二十包以後,情感都會發生一些變化。江行雪不是個喜新厭舊的人,並且之前放話出去表明了自己有多愛吃膨化食品,所以咬牙撐了有兩個星期。
小半個月後,他看著散在飄窗上的薯片,胃和舌頭一陣麻木。
杜羨在翻雜誌,看江行雪神情痛苦,說:“拆啊,我又不批評你,你想吃多少吃多少,不夠再買。”
江行雪捂著自己的胃,窩在沙發的角落:“我再也不想吃零食了。”
愛吃的食物因過多攝入而導致了強烈反彈,此效果不僅作用於薯片,還有炸雞、蛋糕和巧克力,江行雪見了統統繞道,每天乖乖地只吃一日三餐。
那一百多包、每包價值八十塊的天價薯片,沒法再進江行雪的肚子,也不會被杜羨碰,只好備受嫌棄地在那裡積灰。
挑了個週末,杜羨把這些轉手給學校,還親自把它們打包送過去,十足像請瘟神。
江行雪陪著他去,道:“會不會太虧了?”
“這趟反正收零售價,也不夠付運費和我這車油錢的。”
“學校在哪裡呀,怎麼那麼遠。哇,杜羨,我看到山了!”
“以前你沒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