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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行雪坐在體育館的邊緣,照理來說該十分清淨,然而在杜羨脫衣服的那刻,他覺得自己即將被場內的尖叫給掀翻。

有夫之夫為什麼沒點直覺,不去換衣室穿衣服!江行雪捂住自己的耳朵。

黃昏的光照進體育館,杜羨在他們班男生襯托下,身材顯得瘦削頎長,但看得出身上流暢分明的線條。他和其餘人商量了幾句站位排布,再不經意地往自己這裡看了一眼。

比賽開始,江行雪終於認認真真地看向球場,對面那隊透過上半場的碾壓式勝利,已經放鬆了警惕,在吹哨後不久,很快被自己班突然進了一球三分。

比他們最初進的那球還要快,似乎故意要比一比速度。江行雪捏了捏掌心,目不轉睛地看著杜羨。

倒不是他不緊張賽況,主要是這場開始後,球就幾乎沒怎麼離開過杜羨。

杜羨說的熟悉對面面孔不是假的,其中幾個人也後知後覺地認出了杜羨,他們慌亂地對視了幾眼,對杜羨嚴防死守。

“靠,這五人他媽是移動人牆吧。”蕭俞罵道。

只見杜羨對此不甚在意,踮起腳尖朝著籃板一投,球在三分線外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再空心套進球框。

全場一陣譁然,風頭全被建築院搶了過來。

江行雪說的投十進八是假的,杜羨說他籃球打得好倒是真的。他投球很準,幾乎沒有失手,外加士氣大增,同學打起精神來,隊裡配合默契,穩穩地逐漸追回比分。

觀察對面那隊的臉色,確實想回幼兒園重新從拍皮球開始學。

哨聲不斷吹起,記分牌不斷翻動,所有人都沒再注意時間,直到裁判表示比賽結束,杜羨剛好再投進一球,球與籃筐下的線網摩擦,發出令人愉悅的聲音。

江行雪恍惚了下,這世間再怎麼平庸的諾言,都有失信的可能,但杜羨每次說的話、做出的保證,即便離譜到了種荒謬的程度,也會在他手上成真。

結束後杜羨先去了更衣室,江行雪在出入口等他,看了下群訊息,話題從杜羨變成了杜羨和自己,他不清楚“自己其實沒和心上人一起,可所有人都在祝福我們倆”是甜蜜還是苦惱,只明白自己再看下去,耳根絕對發紅到敷衍不過去。

關掉手機安靜地站在那裡,過了許久,他見到杜羨與他們班的同學嬉笑著作別。

江行雪揹著自己的書包,風似的跑到他身邊去:“你之前打新生杯,拿了冠軍嗎?”

杜羨淡淡道:“沒,那次季明洵家裡出了點事,我陪他一起去醫院,然後我們班棄權了。”

這沒讓江行雪的崇拜減少半分,他追問:“打球好是不是天生的?”

“以前一下課就跑去打球,不好就怪了。”杜羨道。

“現在沒見你打過。”

“半年前,松錫組織過一支籃球隊,打算空閒之餘,做點運動。”杜羨回想著那時的場景,“除了我以外,年紀最小的也要三十二歲,然後大家打了兩次,發現與其十個人搶一個球,傷筋動骨的,不如十個人拿十個球隨便投。”

江行雪問:“後來呢?”

杜羨笑著說:“後來覺得還是多叫幾個人,組桌麻將局最舒服。”

夏天的尾巴在黃昏時分尤有熱度,杜羨剛洗過頭,有股薄荷味縈繞在四周,過了會頭髮幹了,他漫不經心地用手指梳了梳,江行雪看到有光漏過他的指縫,落向了自己。

兩人往停車場的方向走,路過金融院門口的草坪,本就可以踩踏過去,江行雪貪方便,想也沒想地往上面走。茂盛的草葉遮過鞋子,杜羨一低頭,瞧見江行雪纖瘦的腳踝被雜草摩擦得有點粉。

“不好意思,這塊草坪是我們院的著名景點。”杜羨理直氣壯地拉住他,和收保護費的一樣,“外人來了得交過路錢。”

江行雪不假思索地說:“我身上一分都沒有。”

他本想耍賴,但剛剛抬起了腳,便在下一秒被杜羨橫抱了起來。

杜羨低著頭看他,他摟著杜羨的脖頸穩住平衡後,要反駁譴責,卻忽的在杜羨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

滿滿的,全部都是自己。

江行雪呼吸一滯,感覺不圈緊一點杜羨,自己就要飄起來了。

而杜羨道:“那麼小氣還想繼續踩,做什麼夢呢?”

作者有話要說:

困到我也要飄了,大概沒有錯別字(吧),525要去守夜沒有更新,下週會找一天雙更把昨晚缺下的份額補上。

他們橫穿過草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