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套流程走完,江行雪手裡捏著紅色的小本子,腳步發飄。
這就結婚了嗎……
以後離婚是不是會有財產糾紛,自己能拿個幾分之一?
天啊,這不是天上掉老公,是天上砸金子。
江行雪在心裡感嘆完,再是苦惱,他知道連門口鋪路的小石子都來自國外以後,還沒想好要怎麼面對那些被自己踢著玩的東西,他都該給它們鞠躬道個歉了。
江行雪暈眩著,在車上發呆,杜羨在旁邊打了好幾個響指,沒引起他的注意,於是碰了下他的肩膀。
“幹什麼?”江行雪左顧右盼,明明還沒到家。
杜羨發現他媽媽粗心大意,也可能交代人辦事的時候沒說仔細,只買了他們兩人成套的情侶睡衣和生活用品。
他道:“去給你買點新衣服。”
江行雪認為沒必要,他已經收到太多來自杜家的好意:“不、不用了。”
杜羨不容他拒絕:“我不想讓我的法定伴侶全年只有幾件衣服輪著穿,像我惡意虐待你。”
“我平時不和你在公共場合出雙入對,別人不會知道這回事。”江行雪找理由。
杜羨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乾脆轉移話題:“你渾身上下加起來還沒我家門口的石頭貴,別人知道了也不信。”
見江行雪僵住,杜羨一手插在口袋裡,一手低低拋著車鑰匙,側身問:“怎麼那麼震驚?難不成你本來以為我會不管你,彼此眼不見心不煩?”
“嗯……”江行雪承認,他的確是這樣估計的。
可再想想,杜羨雖然愛找自己的茬,可沒有為難施壓,千方百計把自己給逼走。
杜羨對這場婚姻毫無期待,再加自己對現狀已經非常滿意,不需要得到更多照顧,這樣的情況中,兩人理應就此草草了事。
但杜羨在盡力把自己照顧妥當,這些事他本該不用做的。注意到這點後,江行雪恍惚了下,感覺杜羨臺上與臺下的形象並不矛盾,至少沒自己之前所想的那樣天差地別。
“別磨磨蹭蹭的,多大點事。”杜羨催他。
杜羨把江行雪往大廈裡一帶,兩人被經理領到貴賓室裡,茶水點心伺候周到。
等人送衣服上來的同時,杜羨瞧著江行雪好奇的臉龐,暗自做好了把卡刷到上限的準備。
以前他被父母摁著相親過幾回,食之無味的燭光晚餐吃完以後,要麼看電影要麼購物,而要花錢的地方必定是他買單。
那些相親物件本就是揮霍無度的富家子弟,遇到他作陪逛街,興致更加高昂。
而且加上他對“這件好看還是那件好看”和“這瓶好聞還是那瓶好聞”的問題,都會面帶微笑,送上統一答案“請把這些全部包起來”。
花完錢開車送人到家門口,等要告別的時候,他再保持著優雅風度:“不好意思,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麻煩留步一下好嗎?”
那時對方一定矜持地點點頭,然後杜羨說出自己的目的:“我剛剛覺得我們彼此之間並不合適,麻煩你到時候和我爸媽說一下,就講你看不上我,行不行?”
這方法他百試不爽,每任相親物件都紅著眼眶同意,除了最後被杜母發現端倪外,堪稱完美。
杜羨心裡得意,說不定今天買得江行雪痛快了,這小笨蛋會產生感恩的心,明天就和自己主動離婚。
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能輕而易舉地讓那些嬌生慣養的oga動芳心,卻在江行雪這裡狠狠栽了跟頭。
“能不能回家呀……”江行雪坐在柔軟舒適的沙發上,如坐針氈。
杜羨瞧著面前那些衣服,問:“你不喜歡?”
江行雪用力地點點頭,乞求般抓著杜羨的衣角,道:“這裡有點冷,我想回去。”
杜羨想把自己的外套給他,剛有所動作,顧及到這種舉動有點過線,他們不應該那麼曖昧,便收住了手,儘量自然地說:“所以在這裡買幾套,直接穿上不就好了。”
那導購還在熱情介紹著推出不久的夏款成衣,見此隨之無措起來。
他笑著說:“您喜歡什麼風格的呢?或許可以看一下我們時裝週上的高定?”
江行雪比他還要無措,擺著手講不用了,杜羨納悶這人眼光高到連著五六個牌子,沒一款入得了眼的?
杜羨催促:“你去試試,說不定穿著好看呢?都是適合你的碼數。”
江行雪此刻穿著條洗到發白的t恤,怎麼看怎麼與杜羨格格不入,導購忍不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