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錦衣衛扶桑所總旗寧遠志,參見曹公。”
此刻,就在那李文忠在長崎的居所之中,那位在松浦氏第十九任家督松浦有光跟前很有排面的寧貞大師,朝著李文忠恭敬一禮。
李文忠有些愕然地打量著跟前這位禿瓢亮閃閃的扶桑和尚,半天才反應了過來,朝著身邊親兵示意道。
“原來是錦衣衛的人,來人,賜座。”
“不敢,末將此番乃是奉了那松浦氏第十九任家督松浦有光之請,特地前來向魏公送上那松浦有光的誠意。”
說罷,寧貞大師上前,奉上了那松浦有光的請罪書,還有一份厚厚的禮單。
聽到了這話,李文忠接過了這份請罪書看了半天之後,不禁陷入了沉默,而一旁的將領有些好奇地朝著寧貞問道。
“某記得,這長崎原本就屬於是在他們松浦氏的控制之下,之前這裡的那些扶桑豪商,已然斬殺其子,將此地獻予我大明。”
“怎麼,他不想報仇雪恨,反倒要向我大明示好,為我大明爪牙?”
“顧將軍,末將在松浦氏居城,呆了也有兩三年的時間,對於這位松浦有光,也算是略知一二。”
“此人行事,行來以利為先,再有就是,很懂得權衡利弊,說直接一點,那就是比較怕死。”
“何況他也清楚,憑他松浦氏,面對我大明天軍精銳,只會有一個城破家亡的下場。”
這個時候,李文忠已然看完了那松浦有光的謝罪書,至少這封謝罪書寫得甚是聲情並茂。
而且這裡邊,這貨還把一干九州島上的那些大名以及豪族的實力,以及他們過去參與組成海盜洗劫大明商船之事,也都一一列舉出來。
這讓李文忠都有些牙疼,沒想到,居然遇上了這麼個狠人,不但自己態度誠懇到了極點,還把那幫九州島上的大名豪族也全給拉下了水。
他的用意也十分的清楚,意思就是這座島上,就沒有一個乾淨的人,全是髒的。
雖然我也是髒的,但是,我願意作為第一個向大明帝國投靠的扶桑國重量級人物。
雖然自己算不上是千里馬的馬骨,可大明天朝,倘若能夠收留下我。
那麼,扶桑國九州島以及諸島之上的那些大名、豪族,自然也就能夠看到大明並沒有想要把大夥都往死里弄。
既然不用死,那麼相信就會有許多的人,有樣學樣,跟他松浦有光一般,投效大明帝國。
“沒想到,這倒是一個頗有點意思的聰明人。”李文忠拍了拍這份請罪書,臉上的笑容顯得那樣的意味深長。
。。。
“大帥,此人雖然是第一位前來輸誠的扶桑豪族,但是到底是真是假,尚未可知,還請大帥小心為上。”
“是啊大帥,這些扶桑人也都頗為狡詐,如今,我大明王師進駐長崎之後,那些扶桑大名豪族,目前都處於觀望狀態,並未表態。”
“甚至還有一些狂妄的傢伙,居然宰了那徐行悟派去的使者……”
“諸位的擔心我很明白,這個時候,松浦有光想要投效於我大明,在本帥看來,不過是投石問路之舉罷了。”
李文忠手指頭敲打在桌面之上,臉上的笑容顯得那樣的意味深長。
“如今我大明王師進駐長崎以來,尚未顯威,所以,這九州島上的那些扶桑大名、豪族,怕是心裡邊都打定主意,看看我們是何態度。”
如果說,大明王師抵達這裡之後,只會講道理,呵呵,那麼十有八九,這幫子地頭蛇就會認定大明心虛。
甚至認定,大明只是在這裡虛張聲勢而已,說不定,那些願意採取觀望態度的大名豪族,也會蠢蠢欲動。
就像這松浦有光,看似輸誠,誰又敢保證,這會不會是他的一種試探。
“所以,本帥以為,這松浦有光的投效,可以暫且擱置,不必去理會。”
“接下來,我們大師王師應該做的是,挑一個適合的物件,拿來殺雞敬猴。”
聽得此言,一票已經來到了這扶桑島上,卻寸功未立,甚是磨皮擦癢的大明武將們,頓時兩眼一亮,全都精神了起來。
對於他們而言,那自然是巴不得這九州島上的敵人越多越好。畢竟武人,以作戰斬將奪旗,攻城掠地,方才有功勳可賺。
要是這幫子扶桑佬一開始就慫得一逼,直接五體投地爬過來跪舔,這還打個毛線,立個屁的功勞。
而李文忠這位主帥所考慮的,自然跟這幫子粗鄙武夫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