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遠處的火光越來越亮,越來越多,而那些倭人的叫喊就像是一支雞血般,扎到了江岸對面那些倭寇的腚眼裡。
幾乎也就是幾眨眼的功夫,對面亦發出了興奮的咆哮聲,然後在那隱隱約約的江面上,激盪起了白浪。
此刻的織田賢二也不再掩飾,讓那些手下,將所有能夠浮在水面上的東西都扔到江面上去。
然後或乘輕舟,或扶著木板,盾牌,就這麼朝著正對面的那些快速帆船游去。
作為常年在海上瞎雞兒浪的倭寇,自然是都精通泅水。
所以這不過數百米的江面,對於他們而言,自然不在話下。
此刻,織田賢二看到了過半的勇士已然跳進了黃浦江,隨著他們的泅渡。
在江面上,留著了密密麻麻的黑點,而此刻,那幾艘快速帆船上的明軍,似乎也總算是察覺到了這邊的異樣。
一隻只的火箭,朝著江面上落下,而那些原本已經束捲起來的船帆,似乎正有人在那裡鬆開。
看到了這一幕,織田賢二與那明智勝都不約而同地輕蔑一笑。
這個時候才開始解繩,已經太晚了。
“織田君,望你初戰告捷,我這就去告訴將軍,讓他派出人手前來增援。”
明智勝毫不猶豫地翻身上馬,朝著織田賢二交待兩句之後便打馬而去。
看到了這廝就這麼決然的離開,織田賢二老臉一黑,恨不得一刀把這個傢伙給剁了。
他之所以這麼急著離開,不就是想要去告訴將軍,讓將軍趕緊親自過來搶功。
不管怎麼樣,此戰之最大的功勞,必然是奪取上海海警船隊成功的自己。
信心倍增的織田賢二跳上了為他準備的那艘舢板上,腰間的倭刀拔在了手中,直指向前。
身邊的倭寇們,奮力地划動著木槳,讓船的速度漸漸地快了起來。
。。。
一支約莫兩百餘人的倭寇隊伍,正打著火把,朝著那此刻正燃起了熊熊大火的方向狂奔。
他們的目的很清楚,那就是趕過去接應同伴,同時擴大戰果。
只是他們跑出了裡許之後,突然幾支火箭,從斜前方朝著這邊射來。
為首的倭人頭領立刻下令所有人戒備,可隨著那幾支火箭落下之後,地面上那早就已經浸過了火油的那些稻草瞬間開始燃燒起來。
很短的時間之內,就將這些倭寇暴露在了光明之下,下一刻,一聲聲密集的弦響此起彼伏。
就彷彿猶如雨打芭蕉一般,那一支支穿行過黑夜與火光的利箭。
或是擊打在倭寇的盾牌上,頭盔上,又或者是身上的薄竹甲上,又或者是直接穿透著單衣與面板。
哀嚎與慘叫聲此起彼伏不已,而頭領縮在盾後,避開了第一輪箭雨之後。
一聲狂吼,抄刀領著那些尚有行動能力的倭寇,朝著一側殺去。
可是他們狂奔不過十數步,迎面又迎來了更加猛烈的箭雨。
當這位手持盾牌的頭領,被一箭射穿咽喉之時,他的耳邊,聽到了遠處彷彿有雷鳴之聲傳來。
充滿疑慮的眼神,漸漸凝固。
。。。
“距離還有一百步!”此刻,桅杆頂上的偵察兵大聲地叫喊道。
常二郎緊抿著嘴唇,手緊握著刀柄,目光掃過那一排此刻已然單膝跪地。
將燧發槍架在了船舷上等待射擊命令的火槍手們。
就連那朱棣,也被他勒令必須以跪姿射擊,唯有如此,才能夠最大程度的保證自身的安全。
而在他們的後方,則是十餘名擲彈兵,他們的跟前都插著線香,手中已然握住了竹柄手雷,同樣正在等待著命令。
“五十步!”上方再一次傳來了厲喝聲。
常二郎再次示意,又是一輪火箭又拋射了出去。
這下子,那黃浦江江面上那密密麻麻的腦袋。
還有那些泅渡者攪起來的白浪,此起彼伏,簡直就像是開鍋的滾水一般。
看著下方的場面,朱棣好幾次想要扣下扳機,最終還是控制住自己,朝著身邊的常二郎道。
“常二哥,已經五十步了……”
“不急,再等等……”
常二郎臉上沒有半點的表情,兩眼直勾勾地看著江面。
直到桅杆上的觀察手大聲叫出二十步的距離時,常二郎吹響了短促的竹哨聲。
那十名擲彈兵,毫不猶豫地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