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已經離開官衙了?”
胡惟庸滿臉難以置信地站起了身來。
“是的老爺,剛剛到了下值的時間,我就看到那小子離開了。”
“他這分明就是想要擺爛,看來他也知道三天的時間,根本做不完。”
“到時候,老爺正好以此為由頭,將他罷免掉……”
這話讓胡惟庸嘴角露出了一絲幾不可察的微笑。
沒錯,他有權利直接任免四品以下的官員,只要有正當的理由。
而他常二郎完不成自己所交待的任務,自己罷免他,可謂是合情合理。
哪怕他是今科狀元,又能如何?到時候,看他還能做什麼妖。
身為一國執宰,想要整治你這個小角色,有的是手段可以儘量施展。
“三天之後,我倒要看看他還能怎麼折騰。”
看到自家老爺那副洋洋得意的模樣,長隨本想提醒一句。
萬一常老二那個厚臉皮就是不願意離開,難道還能找人趕他離開不成?
可這個提醒,他只能在內心默默的想而已,不敢打擾老爺現在美好的心情。
常升感覺自己的生活很平淡,畢竟這三天都沒有任何的意外發生。
自己每天都是兩點一線的來來回回溜達,上班,下班,如此簡單。
胡惟庸也沒有來尋自己的麻煩,讓這日子變得無比枯燥。
不過好在三天時間轉瞬而過,洪武一年的公文終於匯總成冊,第二年的則才剛剛做了不到三個月的內容。
不過常升並不在意,而且就將現有的內容交了上去。
果然不出所料,胡惟庸便迫不及待地審查起了常升這三天的工作成果。
看到了這一幕,吳郎中忍不住瞥了眼老神在在的常升。
甚是蛋疼,該不會這一老一小又要在這裡懟起來吧?
此刻,草草地翻到了最後一頁。
看清楚了最後一頁日期的胡惟庸陰沉著表情,不悅地喝問道。
“怎麼就這麼點?本相是要你在三日之內完成,結果你就給了本官這麼點東西。”
“下官身邊人手不足,所以只做了這麼多。”
常升笑眯眯的解釋道。
胡惟庸打量著這張令他十分不爽的笑臉,冷聲喝道。
“既然做得如此之慢,那為何你下值就直接離開官衙……”
“胡相您這話就有問題了,既然有明確的下值時間,我憑什麼要加班?”
常升一臉錯愕的表情,攤開了雙手道。
“……”二人再起爭執,亦讓這大堂之內一片死寂。
一雙雙鬼鬼祟祟的眼珠子,在二人之間來回遊移。
“你這是在瀆職!”
常升看著表情出奇憤怒的胡惟庸,嘴角一歪。
“堂堂一國執宰為了一己之私,不講道理,故意難為忠心報國的官吏。”
看到常升還在嘰歪,胡惟庸一拍案几厲聲喝道。
“本相身為當朝執宰,有權利將你罷官去職。
現在你立刻給本相離開中書省,這裡不需要你這等尸位素餐之輩。”
“本官的授職,乃是天子親自下旨授命,而胡丞相你卻視聖命如無物。”
“還真將這中書省當成你自家後院不成。
你不講道理沒有關係,我這就上書陛下彈劾你。”
常升怒哼一聲,拂袖離開了大堂,朝著左司所在快步而去。
胡惟庸並未理會,而是開始揮毫潑墨,寫下罷免常升左司員外郎的緣由,命人歸檔。
總而言之,從此刻開始,他常二郎就不再屬於這中書省官吏體系。
。。。
“上位,那常升在中書省內又與胡丞相發生了言語衝突……”
朱元璋抬起了頭來,瞥了眼毛驤。
“怎麼回事,你仔細說說。”
毛驤便將胡惟庸給常二郎安排事務,要求限期完成。
常二郎並未完成,就被胡惟庸以此為由,罷免其職之事娓娓道來。
“是什麼樣的公務,他常老二偷懶了?”
老朱眉頭一挑,將手中的硃筆撂下,開始抒起發漲的眉心。
“上位,胡丞相給了常二郎三天的時間。
讓他將從洪武初年到現如今這十餘年來,大明各地言官吏調動升遷的情況匯總成冊……”
“微臣著人打聽之後,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