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報中”,即開中商人按戶部榜文所示專案,把物資運到邊防戍所,然後取得鹽引。
其次“守支”,即商人領取鹽引後,按規定去指定鹽場守候支鹽。
最後“市易”,即商人支取鹽後,再按引文規定,到指定地區銷售。
從報中到守支,再到市易,完美地構成了“開中法”的全過程。
一干大明文武重臣聽了半天這才反應過來。
瞬間對於那位太子殿下的好腦子又多了幾分的敬佩之意。
要知道,西北邊陲如今也才被大明收回不久。邊陲之地尚有戰亂頻頻。
北元殘餘時不時還會南下刷一下存在感。
可以說,西北邊陲的那些鹽田,如今也才不過剛剛進了大明的口袋,都還沒來得及產生效益。
現在倒好,直接就將那些鹽田變成了誘惑那些貪利的商賈之士的鉤子。
江南原本就是大明的主要糧食產地。這裡的糧食價格低廉。
而鹽業之利,這可是令所有人都眼饞的利益。
而現如今,上位就這麼痛痛快快地給了那些商賈。
頓時就有大臣不樂意了,覺得自己打了一輩子的仗。
如今過的日子,也就是比過去好點。
憑什麼這麼大的利益由著那些商賈去賺取?
很快,就有大臣站了出來表示反對。
當然,大家也不傻,肯定不會直接說自己饞這鹽業之利。
而是一副憂國憂民,為君分憂的架勢,向老朱進言。
認為這麼搞的話,讓那些商賈得益,何不如何由朝廷來操持此事。
左手也是朝廷,右手還是朝廷,總之講究一個肥水不落外人田。
如果一來,不但能夠讓朝廷的稅賦得到了增長。
而且還能夠繼續抑制商賈之士,讓他們甭想從朝廷身上撈到一個銅板的便宜。
看到這些人站了出來之後振振有詞慷慨激昂的臣工。
老朱的嘴角,揚起了一個古怪的弧度。
倘若是當年老朱才剛剛立國之時,興許他真會覺得這些大臣。
真的是憂國憂民,願意為君分憂。
可是經過了這十來年跟這幫子臣工打交道。
他已然很清楚這幫子人到底是什麼,口中說著冠冕堂皇的話,卻賺著最髒最黑心的利益。
。。。
只不過老朱卻沒有第一時間制止。
而是悠哉地繼續在御案後方喝茶傾聽,靜靜地看著這些臣工們聲嘶力竭的表演。
而一旁,李善長這位老太師眼光何等老辣,早早就看穿了老朱這位上位者的心思。
可是偏偏他卻實在不好當著上位的面提醒這些徒子徒孫。
只能無可奈何地站在一旁垂眉閉目,彷彿在入定一般。
武臣之中,亦是有幾位功勳之臣也站了出來,開口附和不已。
直到這個時候,老朱眼皮一翻,目光如刀,嘴角卻猶自微微揚起。
只是那笑容,越發地顯得瘮人。
方才還有幾位躍躍欲試的臣子,看到了老朱的表情之後。
都不由得心中一悸,紛紛垂眉俯首。
而那些已然站出來開口痛陳讓朝廷來賺這一筆利益的那些臣子們。
此刻也終於感覺到了勢頭不妙,可是面對著這位殺氣極重的大明開國之君。
所有人此刻都不敢再多言,全都收聲俯首。
整個文成殿內,此刻變得一片死寂,可偏偏,老朱卻意猶未盡地繼續呷著茶湯。
哪怕是他的動作那樣的慢條斯理,卻沒有誰敢開口打擾。
若是明中期又或者是明後期,呵呵,那些臣子們看到天子敢這麼無視自己。
哪怕不敢跳起來給大明天子一個大逼兜,肯定也會並指如劍,彈劾昏君無道云云。
可現在,誰敢?!
足足十數息之後,老朱這才將茶盞放到了御案上站起了身來。
似笑非笑的表情,還有那雙不時有厲芒閃過的鷹目,越發地令人膽寒。
“列位卿家,當真忠心耿耿,呵呵呵……”
最終還是有大膽的臣子,戰戰兢兢地附和了句。
“臣等進言,為的是朝廷,此心還請陛下明鑑。”
“你們的心思,朕怎麼可能不明白,如果不明白,朕又怎麼可能會讓你們在這裡說個痛快。”
老朱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