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不能去死,常二郎為什麼連自己的命都不要。
非要將你救回來,壞我的大事。
呂氏那雙平日裡總是溫潤如玉,又或者是楚楚動人的水眸。
此刻裡邊,滿滿全是猙獰與殺意。
呂氏悄然地握緊了那柄藏在腰間的秀氣短刃。
那是父親當年在元蒙的元帥府任都事之時。
得蒙人上司賞識,賜下的一柄寶刃。
而這東西過於精巧秀氣,刃不過三寸。
父親見自己頗為喜愛,便送給了自己。
而自己一直都貼身攜帶著幾乎從不離身。
呂氏害怕驚醒昏昏欲睡的常溪,拔出短匕的動作十分輕柔。
等到她完全將短匕拔出了匕鞘,抬手揚起的那一瞬間。
呂氏就看到了前一刻還在昏昏欲睡的呂氏,此刻已然完全地睜開雙眼。
那張昔日顯得份外大氣雍容的臉龐上,卻沒有一絲表情。
手腕一股強烈的痛楚,讓呂氏黛眉緊皺,匕首落下的瞬間。
已然被常溪握住了匕柄,而就在呂氏發出痛呼的一瞬。
車簾就已被掀起,一位表情陰沉的東宮侍衛,手握著刀柄,蓄勢待發。
“六福,放下簾子。”
常溪把玩著那柄落入掌握的短匕,淡淡地吩咐道。
常六福深深地看了眼臉色一片煞白的呂氏,這才緩緩地放下了車簾。
心中陡然一片寒涼的呂氏看著跟前的常溪,有些神經質地笑了笑。
“原來你是在裝睡?”
“我們母子險些雙雙殞命於此,這個時候,我能不有所防備?”
常溪看著跟前這位弱不禁風,平日裡在東宮風評甚佳的側妃呂氏。
“之前我還不覺得,現在仔細想來,你平日最捨不得與允炆分開。”
“而今日你卻執意要將允炆留在宮中,想必就是預料到了會有大事發生,生怕自己照顧不了他。”
“當初,懷上允熥的時候,你每日那樣的殷切,天天送那些開胃滋補的羹湯。”
“我一開始還真不覺得有什麼,直到我二弟提醒。”
“直到我後來生產允熥,險險因為難產一屍兩命。”
“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你遠遠沒有表面那麼簡單。”
“可是夫君是個好人,他必定也會覺得你是好心而已。”
呂氏愣愣地看著跟前侃侃而談的常溪,是的,自己當初的設計幾乎可以說是陽謀。
既沒有用毒也沒有用傷人的藥,只是想辦法,讓常溪還有懷中的胎兒過胖。
只是沒有想到,常溪居然會在懷孕末期開始節食減輕體重。
導致了自己的謀劃變成了一場泡影。
“今次出事,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你……”
常溪沉靜地打量著呂氏,緩緩言道。
“父皇這一次巡幸,為的是將來的陵寢之地,所以,你父親身為太常寺卿,自然要提前佈置。”
“再加上往日不論走到哪裡都要帶著允炆的你,卻難得的獨自上紫金山。”
“可惜我一直都只能懷疑,沒有證據,直到方才,你掏出了這匕首。”
“就足以證明,是你們父女合謀,意欲害我與雄英的性命。”
呂氏漸漸地恢復了冷靜,此刻淡淡一笑,雲淡風輕地道。
“單憑你一面之詞,誰會相信,你別忘記了,家父與陛下皆是鳳陽人氏。”
常溪深深地看了呂氏一眼,半晌這才露出了一個淡然的笑容。
“你這話說得確實有幾分道理,可惜,你興許還不知道。”
“那位摔下了馬車的宦官沒死,還活著。
而且,父皇已經把他交到了毛指揮使的手上。”
呂氏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淡去,一股難以言喻的死灰色,浮於俏臉之上。
那名宦官居然沒有被摔死,甚至還落入到了那錦衣衛指揮使毛驤的手中。
大明天子身邊最為兇殘狠辣的鷹犬毛驤,他的手段,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正是因為如此,呂氏真的很恐懼。
那名宦官落在了毛驤手中,怕是連自殺都沒有機會。
落入他手中的活人,只要他想要聽到什麼結果,就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更何況,那名宦官還有已經死掉的馭手,都是父親的手筆。
毛驤若是從那名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