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矚目之下,馬皇后悻悻地瞪了猶自拿刀橫在脖子上的常二郎一眼。
這才將那碗湯藥徐徐嚥下,此刻的她,哪怕僅僅只是喝藥吞嚥這麼簡單的動作都累得不輕。
等到湯藥盡數入喉之後,馬皇后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常二郎身上。
看到這個傻小子刀居然還橫架在脖子上。
忍不住輕扯了扯夫君的大手,一直關切地看著愛妻的老朱這才反應過來。
“還在那邊傻愣著做甚,還不把刀放下。”
常升這才緩緩地放下寶刀,就在這一瞬間。
早就已經鬼鬼祟祟湊到了常升背後的毛驤搶步而出,一把就意圖把那柄寶刀奪下。
“???”毛驤明明雙手都已經搭在了那柄寶刀上。
可是此刻,那柄寶刀就如同在常老二手中生根了一般,紋絲不動。
然後,毛驤就看到了常升朝著自己問道。
“你想要?”
這話直接讓毛驤老臉一黑,這踏馬的,沒你這麼打人臉的。
“你小子……撒手。”
常升最終沒有難為毛驤鬆開了手,由著他將那柄寶馬拿走。
乖巧地待在原地,啥也不敢說,啥也不敢做。
畢竟方才自己的操作實在有點野,也不知道回過味來的老朱會不會找自己的麻煩,嗯,這才是重點。
喝了湯汁之後的馬皇后,根本就沒理會站在原地的常老二。
而是覺得自己生命已經即將走到了盡頭的她,此刻正緊緊地握著夫君的大手。
絮絮叨叨地說著話,彷彿生怕下一刻,就再也沒有了機會。
心痛如絞的老朱,只能頻頻頷首不已。
不知何時,馬皇后終於支撐不住,睡了過去。
看著再一次陷入了沉眠的妻子,老朱的肩膀都控制不住地聳了好幾下。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聽到了好大兒發出了一聲輕咦。
“爹,你摸摸,孃的身體,好像沒有之前那麼的燙了。”
“這……”老朱下意識地輕握住了馬皇后的手,只是這麼一接觸。
他同樣也察覺到了此許的異樣,畢竟之前妹子的手發燙。
可是現如今握在了掌心之後,明顯感覺溫度比起之前下降了不少。
原本已然心灰意冷的老朱,此刻就像是被人打了一針腎上腺素般。
差點直接從床邊跳了起來,他小心翼翼地鬆開了馬皇后的手。
轉身望去,就看到了常老二此刻還站在原地朝著這邊伸長脖子張望。
下意識地臉色一板之後,又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
“爹,要不要讓太醫來給娘把把脈,看看情況如何?”
朱標的提醒,讓老朱吐了口胸中濁氣,重重地點了點頭。
。。。
守候在外面的重臣們仍舊待在那裡,至於那些名醫、太醫。
雖然已經被解去了束縛,卻也還都戰戰兢兢地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每一個呼吸,都漫長無比,令人心無比的煎熬。
可偏偏殿內,除了一開始還傳出來陛下的喝斥,以及那常二郎的嗓音之外。
到得後面,殿內再無聲音傳出。
好在那站在臺階之上,朝著殿內悄悄張望的毛驤與馬仲良紋絲不動。
讓大家知曉了此刻殿內暫無異樣。
可即便如此,那些常遇春的老兄弟們,此刻一個二個都有些惴惴不安。
畢竟常老二這小輩,方才可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立下了重誓。
陛下這才恩准他入殿送藥,問題在於,這些名醫、太醫們都救不下皇后娘娘。
他常老二挑來了兩壇陳芥菜滷,就在那裡稱這是特效藥。
可那些醫家一個二個滿臉迷茫的表情,足以證明他們也完全不明白陳芥菜滷到底是什麼玩意。
那些醫者們此刻的表情都顯得十分地難看,正在小聲地議論不停。
“老朽對於芥菜倒是略知一二,此物性溫,味辛,歸肺經,胃經。”
“可是,從未聽聞有人以芥菜入藥治病的先例。”
“那豈不是說,他常二郎就是在……”
“這可如此是好,倘若娘娘真有個萬一,我等的性命……”
“唉,生死由命,富貴在天,事到如今,只能怪老朽學藝不精。”
“……嗚嗚嗚,當年,我要是聽爹傳授醫術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