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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頁

, 停了下來。

邊斜穿了一身純黑的襯衫,微微蹙著眉,剛下車來就看見程白,於是連忙跟她揮了揮手:“程律,回來啦!談得怎麼樣?”

程白也把車停在了路邊,想起下午時在方不讓那邊交談的結果,搖了搖頭:“現在不是殷曉媛一定要離婚的問題了,是方不讓一定要離婚。所以讓殷曉媛撤訴這個方法他根本就沒打算採用,還是得思考一下從別的方面入手。”

這答案顯然出乎一般人意料。

連邊斜都忍不住擰眉思索了片刻:“這位方大律還挺折磨人。”

程白心裡壓著事兒,破天荒並不想在這案子上多聊什麼,只跟他一道往別墅的方向走:“你下午去工作室了?”

邊斜道:“新書有點事要商量。”

這話說完,他轉頭凝視著程白,似乎想要觀察她:“你看起來好像不大高興。”

程白垂眸:“有一點。”

邊斜兩手插在兜裡,邁著兩條筆直的大長腿不緊不慢走在她旁邊,聽了這三個字,不由抿唇笑:“跟我有關?”

“……”

突如其來的沉默。

程白終於停下腳步,站在那一片長滿了爬山虎的牆下抬首望著他。

悶熱的城市裡,這是陳舊的一隅。

藤蔓上新長的綠葉動也不動一下。

邊斜長手長腳,瘦長的身材,但凡穿上衣服就會給人一種很清朗的感覺,顯得平易近人。

唯獨這一雙,其實很深。

他總是平靜地觀察這個世界,觀看別人的悲喜,無論何時何地都像是置身事外的局外人,獨有一種雲淡風輕的超然與矜貴。

此刻,這一雙眼便注視著她。

程白於是忽然覺得這個人太精明瞭。

她沒有回答。

而邊斜已然知道答案,唇角便慢慢翹了起來,眸光流轉間卻是又深了幾分,但也不追問,只道:“我新書好歹也算是在天志取材,說起來寫好之後都還沒給程律看過,今晚你要不幫我看看吧。如果有什麼法律專業的問題,這時候發現了,我還能抓緊時間再改改。”

正好方不讓那案子有點走進死衚衕,硬想也想不出什麼東西來,程白覺得也是時候放鬆一下大腦,便答應了下來。

她本來也有點好奇。

也不知這本到底寫了什麼?

畢竟邊斜這本書恐怕不僅僅是在天志取材那麼簡單,他還去了英國,找了方讓,加了他的微信,甚至他書還沒寫完的時候就逼得姜明懷放棄了自己的專案,轉投到他工作室了。

回到別墅之後,邊斜便把工作室那邊列印出來看效果的樣書找了一本出來,遞給程白。

——《灰度》。

看到這書名時,程白便震了一下。

所謂“灰度”,是在黑白攝影中用黑色為基準色來表示物體所形成的一個術語。灰度色,指的是純白、純黑和從純白到純黑的一系列過渡色。

灰度越高,顏色越黑;

灰度越低,顏色越白。

它是一個黑與白之間的範疇。

用在律師行業,可真是太貼切了。

雖然還未翻開這本書,可僅僅看這兩個字,程白已經能感覺到這一本書的分量,以及邊斜這個故事的野心所在。

盯了這書名好幾秒,她終於把書翻開。

開篇竟然是在繁忙的地鐵站。

一名耄耋之年的老人穿著樸素,向插手站在臺階邊、打扮得不修邊幅的男人求助,自稱丟了錢包,想借兩百塊去城中找自己的兒子。

那男人凝視了老人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