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解釋什麼,邊說著就邊端著盆子往裡走,說道:&ldo;您坐會兒,我去做飯。&rdo;她說著進了屋子裡,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裡頭的廚房裡。黎裴遠在原地站著,就那麼走顯然是不太妥當的。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從褲袋裡摸出了一支菸來就在屋簷底下抽了起來。四周已是炊煙裊裊,不知道是誰家炒了菜,香味兒飄出很遠。雖是已經是春天了,b城的氣溫仍舊未有所回身。圍牆上和樹枝上仍是留有殘雪,瑩白的一片。外頭冷,他站了會兒手腳就變得冰涼。大抵是因為抽了煙的緣故,他剛才快要裂開的頭疼緩解了些。他一連在外頭抽了兩支菸,沉默了許久,這才回到了屋子裡。屋子裡的燈這會兒已經開啟了,燈泡的瓦數並不高,屋子裡一片暗黃。廚房裡言許已經在準備炒菜了,裡頭傳來了嘩嘩的流水聲。黎裴遠的腳步稍稍的頓了頓,走到了廚房門口,問道:&ldo;有什麼是我能幫忙的嗎?&rdo;他的語氣平緩低和,正在洗菜的言許像是沒想到他會進來,聽到他的聲音嚇了一大跳。關了水龍頭回過頭來,趕緊的說道:&ldo;沒有。您去客廳裡坐會兒吧。&rdo;她說著又開始繼續洗菜,動作比剛才時快了不少。背卻是挺得僵直。黎裴遠沒說話,但他在這邊站著多少是有些尷尬的,他並未站下去,應了一聲好。他並未注意到,聽到他離開的腳步聲,言許那僵直的背稍稍的放鬆了些。這宅子非常的小,佈置是簡簡單單的。大抵是長期沒人住的緣故,有些冷清。客廳裡也並沒有什麼傢俱,電視也只有一很老很舊的電視,不知道是否還能正常工作。黎裴遠很快便收回了視線來,大抵是因為坐著無事可做的緣故,他很快又拿出了一支菸抽了起來。言許的動作很快,沒多時便從廚房裡端出了菜來。黎裴遠這才掐滅了菸頭,原本是想進廚房裡去拿碗筷的,但走到廚房門口言許卻並沒有讓他進去,說是廚房裡窄,他是客人,讓他坐著就好。黎裴遠這下只得去了餐桌旁坐了下來。飯菜很簡單,最家常的一葷一素一湯。言許是客氣的,說道:&ldo;我沒經常呆在這兒,也沒有買菜。沒什麼招待您的,您請多擔待。&rdo;她那麼客氣黎裴遠反倒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沒有說話。他宿醉醒來並沒有什麼胃口,只吃了小半碗飯就放下了筷子。言許還在吃,他並沒有馬上就離開餐桌,想抽菸的,卻還是忍了下來,放在餐桌上的手指蜷縮了起來,問道:&ldo;你什麼時候回虞城?&rdo;言許已經畢業了,現在正在程洝的公司實習。言許大抵是沒想到他會那麼問,不由得怔了一下,隨即說道:&ldo;明天就回去了。&rdo;公司早已經開始上班了,程洝給她放了長假,讓她過了元宵再回去。黎裴遠點了點頭,隔了片刻,像是沒話找話說一般的又問道:&ldo;買票了嗎?&rdo;言許像是數一般的撥著碗裡的米粒,說道:&ldo;沒有。現在不是高峰期,票很好買。&rdo;可不,現在的票已經沒有了春運時那麼緊張。掐著點兒過去就能買到當天的票。黎裴遠這下又點點頭,在言許以為他不會說話時,他又說道:&ldo;我也明天回去,你打算什麼時候走?&rdo;言許的動作這下微微的頓了頓,有些不明白他的這話是什麼意思,但還是回答道:&ldo;早上。&rdo;黎裴遠嗯了一聲,說道:&ldo;收拾好東西,我明早過來接你。&rdo;他說著站了起來,稍稍的頓了頓,說道:&ldo;謝謝。我走了。&rdo;他說完也不再多說話,直接就往外邊兒的走去。頎長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門外。比起屋子裡的暖和,外邊兒仍舊是冷的。黎裴遠出了窄小破舊的小院,又回頭看了看,這才大步的往路邊,去攔了計程車。他所住的酒店在縣城中央,離這邊不過十來分鐘的車程。上了車報了酒店的名字後他便閉上了眼睛開始假寐。直到到了地兒,司機提醒他到了,他這才付了車錢下了車。昨晚的宿醉並未換衣服,回到酒店裡,他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浴室洗了澡,換了衣服。頭仍舊是有些痛的,他並未躺回床上去。拿了調成飛航模式的手機看了看時間,站在視窗抽起了煙來。他多少是有些煩躁的,只能藉著抽菸來緩解。一連抽了兩支菸,心頭的煩躁仍舊沒能壓下去。他沒再抽了,走到了床頭坐下靠了下來。他甚少會有那麼煩亂的時候,想靜卻怎麼也靜不下來。不知道怎麼的,他就想起了參加完婚禮,他從京都回虞城的那一晚來。他和言許同一班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