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程洝原定的計劃被打亂,陷入了僵局裡。原本會很快返回虞城的,這下耽擱了下來。他有各種各樣的應酬,某些關係也需要打通。是忙得厲害的。幾次給周合打電話都是在深夜裡了,他的聲音雖是低沉溫柔,周合仍是能聽出他聲音裡帶著的疲倦。他歷來都是報喜不報憂的,從不會主動的告訴周合事兒。周合偶爾問起來,他也都只是讓她不用擔心,他都能解決。他的忙碌並不妨礙他逗著周合,常常都會說些沒臉沒皮的話。周合拿他是沒辦法,常常都只當成沒聽見。程洝這邊忙,黎家和徐家雖是韜光養晦,但徐原寧和黎裴遠都是忙碌的。周合開始意識到,他們和程洝的合作已經結束。無論是黎裴遠還是徐原寧,他們所代表著的,都不是他們自己。而是兩個家族。並不是他們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得以大局為重。周合隱隱的是為程洝擔憂的。不知道他這下該如何處理。她雖是擔憂,但在這些事兒上,她是完全幫不上忙的。這段時間裡,施工隊忙完了手上的活兒後過來,開始做院子裡的防水。邱師兄是不放心的,抽出了時間特地過來了一趟,看了他們帶來的材料。又說了些細節上的事兒。施工是吵的,雖是住樓上,但也並不方便,周合搬去了隔壁程洝的宅子。做防水這事兒,她是沒告訴過程洝的。這下要住到隔壁的宅子裡去,程洝自然也就知道了。他當天便給老曹打了電話,讓他來宅子這邊盯著。 宣告主權老曹和往常一樣,仍舊是笑眯眯的。過來還給周合帶了雞湯。說是加了藥材煲的湯,補身體的。周合接了過來,向他道了謝。說這邊也沒什麼事兒,讓老曹不用再過來。程洝吩咐了,老曹哪裡會離開。笑眯眯的說這幾天店裡的生意淡,他也沒什麼事兒。來這邊正好打發時間。他對防水多少懂一些,盯著能做得更好點兒,以免到時不行又重新返工耽擱時間。他來這邊盯著,周合這下反倒是沒了事兒。投出去的簡歷有了回應,有公司通知她去面試。她這邊還未去面試,邱師兄便打了電話來,說是他的公司忙得厲害,一時招不到合適的人,讓周合過去幫他一段時間。他的公司現在才剛有了點兒起色,周合自然是要去幫忙的。推掉了面試,去了他公司那邊。因為公司一直不景氣,早已經從以前他和徐原寧所住的寫字樓搬出來。現在在一深巷裡,不怎麼好找。他也不和周合客氣,過去便給她安排了活兒。他這兒現在只有三個人,其中一人是剛剛才招進來的,都是一人分兼幾職。周合做的是些接電話接待客戶之類的雜活兒。都是些瑣事兒,看起來輕鬆,但實際卻並不輕鬆。得非常細心。她以前和他們一起是做過的,倒也很快就上了手。第一天上班就加了班,下班時才發現走了一天,小腿都走疼了。回去的路上程洝給她打了電話,問她在幹什麼。周合便說了給邱師兄幫忙的事兒。程洝倒並不反對,說京都那邊的事兒已經忙完。但他得去北方出一次差,談一合同。不出意外也應該要半個月後才能回虞城。大抵是感冒了,他的聲音微微的有些啞。周合讓他注意身體。他就是今天晚上的飛機,說了句沒事兒,然後讓周合如果有什麼事就給老曹打電話。需要些什麼也告訴他。周合應了下來。他是登機前給周合打的電話,沒說多大會兒便因為要登機掛了電話。周合不知道他是真去談合同還是有別的事兒,掛了電話後便怔怔的發起了呆來。程洝說是去半個月的,但半個月卻並沒有能回來。他仍舊是每天都打電話的,多數時候都是在周合臨睡時打的。應該是掐好點兒打的。周合這段時間都是忙的,事情繁瑣,常常都是忙得暈頭轉向的。好在活兒已快到了尾聲。這天中午,她忙完手中的活兒,剛要去倒水,走到茶水間門口,就見門是虛掩著的。邱師兄在裡頭打電話。低聲的不知道在說什麼。茶水間的門是從來都不會關,他大抵是在說私密的事兒。周合原本是打算過會兒再來的,還未轉過身,就聽裡頭的邱師兄問道:&ldo;你還用以前的卡嗎?我過會兒會轉賬過去,你照顧好自己。&rdo;他的語氣關切又帶了些壓抑的沉重。他的父母都是在這邊的,會給誰轉賬?並且不過就打一個電話,怎麼會把門也關上了?周合是覺得有些不對勁的。還未回過神,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