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裴遠已經抽完了一支菸,將菸頭碾滅在菸灰缸裡,聲音低沉的說道:&ldo;十年前,西北jun區上將謝忱涉嫌剋扣軍餉以及捲入一起謀殺案被革職。被拘捕的一個月後,畏罪自殺於獄中。他畏罪自殺的一個星期後,他的妻子因無法承受跳樓身亡。唯一的獨子被他的下屬送出國,但在去機場的路上出了車禍,自此下落不明。&rdo;他所說的,都是官方公佈出來的訊息。事實上,這事兒甚至未上過報紙,就那麼被壓了下去。他會說這些,就證明程洝這次的事兒,必定和以前脫不了關係。周合的腦子裡亂糟糟的一片,就那麼坐著沒有動。黎裴遠很快抽出了第二支菸來,看向了周合,說道:&ldo;阿合,你和他不合適。也不用為他擔心什麼,他既然已經回來,就已做好了最壞的準備。&rdo;周合的唇色泛白,也抬起了頭來,顫抖著聲音輕輕的問道:&ldo;小舅舅,你很久就知道了對不對?&rdo;黎裴遠這下沉默了下來,隔了會兒才點點頭,應了句是。說道:&ldo;剛到虞城時,我就調查過他。&rdo;周合這下就沒再說話了,牽扯進了以前的事兒裡,這次程洝哪裡會那麼容易脫身。她知道這事兒不會簡單,也許以及威脅到了程洝的生命。她看向了黎裴遠,問道:&ldo;小舅舅,他在裡面,還安全嗎?&rdo;黎裴遠點點頭,說道:&ldo;對方的爪子暫時還伸得沒有那麼長。他暫時沒有性命之憂。&rdo;只是,這一番的調查下來,要出來就不知道是多久了。周合沉默了下來。她完全是無能為力的,什麼都做不了。黎裴遠撣了撣手中的菸灰,抬腕看了看時間,說道:&ldo;不用太過擔心,他那邊的律師很厲害。如果沒有把握,他也不會那麼快搬來京都。&rdo;到了現在,也只能是期盼他早有安排了。周合點點頭。今天的資訊是有點兒多的,她有些消化不過來,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辭。她是有些恍惚的,黎裴遠擔心她一個人回去會出什麼事兒,安排了司機送她,周合沒有拒絕。回到家裡,她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搜當初那個叫謝居洝的男孩子的資訊。已經很多年過去,資訊非常的少。像是被人給清理過,只有寥寥無幾的幾句話。周合再次搜了關於謝忱的案子,網上並沒有任何的訊息。更無法摸清當初事情的脈絡。她就在電腦前那麼久久的坐著。電腦微弱的光芒下,她的臉色呈現出病態的蒼白。周合第二天便回了公司上班,因為孟珊明確的禁止過提起,公司裡倒是未有任何的議論。這事兒也未再報紙上出現過,網上某論壇裡的討論倒是依舊熱火朝天。多數都是些惡意的猜測。顯然是有人在惡意的煽動輿論。對面的屋子裡一直都未有任何的動靜,周合習慣性的下班就去程洝公司對面的咖啡廳坐上一段時間。大樓裡看起來並未有任何的異樣,偶爾能看到加班的員工進進出出出。週五的下午,周合剛到咖啡廳裡坐下沒多大會兒。厲竟就大步的走進了咖啡廳。他顯然知道她在這邊的,直直的走往她的位置,叫了一聲周小姐。周合點點頭算是和他打了招呼,問道:&ldo;喝點兒什麼?&rdo;厲竟說了句不用,說道:&ldo;你不用每天過來等,程總那邊一有訊息我會通知你。&rdo;周合沒有說話,點了點頭。厲竟只說了那麼一句便離開,周合仍舊坐到咖啡廳打烊,這才打了車回家。時間過得漫長而煎熬,周合幾次想給厲竟打電話,最後都未打。報紙未再報道,網上的議論也停息了下來,周合完全失去了訊息。半個月後的某一天,她加班回家,摁了電梯鍵,電梯門一開啟,就見到了裡面的程洝。他穿著依舊得體,只是下巴下冒出了密密的鬍子渣。他顯然是才回來,後頭還跟著厲竟。這段時間一直都未有他的任何訊息,周合似是不敢相信,站在電梯口一直沒有動。程洝的精神還算是好,伸手將即將關門的電梯摁住,周合這才反應過來快步的進了電梯。電梯裡一時安靜極了,誰也沒有說話。最後還是程洝先開口,問道:&ldo;加班嗎?&rdo;周合這才點點頭,嗯了一聲。氣氛再次的沉寂了下來,電梯很快便停了下來。周合先走出電梯,在掏出鑰匙來開門時動作頓了頓,回頭看向了程洝,說道:&ldo;不用叫外賣,一會兒過來吃飯吧。&rdo;程洝並未推辭,應了好。周合這才開門進了屋子。她這段時間都沒有怎麼做過飯,開啟冰箱才發現裡頭的東西並不多,想要的食材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