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快要睡過去時,黎裴遠忽然輕輕的問道:&ldo;想不想見見你媽媽?&rdo;周合的腦子稍稍的清醒了些,怔了怔,迷迷糊糊的說道:&ldo;不用。過幾天就能出院了。&rdo;睡意襲來,她閉上眼睛睡了過去。很快便發出了淺淺均勻的呼吸聲。黎裴遠在暗淡的光線中看著她那張蒼白的臉,將她的手放到了被子中,輕輕的出了病房,在外邊兒拿出了煙抽了起來。周合的這一覺最終還是沒能睡好,不知道怎麼的,在半夜頭突然就疼了起來。她起先是迷迷糊糊的,但那疼痛越來越厲害,她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來。這頭疼和以往是一樣的,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要去找止疼藥。剛爬起來,就意識到這是在醫院不是在家裡。她怕吵醒黎裴遠,剛又要躺回床上,黎裴遠已經聽到了這邊的動靜,開啟了床頭的燈,問道:&ldo;怎麼了?&rdo;就那麼會兒的時間,她的額頭上已是冷汗淋漓。周合是想說沒事兒的,但頭疼得太厲害,斷斷續續的說道:&ldo;頭疼的毛病犯了,小舅舅能不能麻煩你找醫生開點兒止痛藥,吃兩片止痛藥就好了。只是偶爾這樣。&rdo;她那張蒼白的臉已經疼得扭曲了起來,雙手緊緊的抱住頭,想要緩解些疼痛。黎裴遠的眼眸裡沉沉的一片,立即就去叫了醫生。沒多時便拿了止疼藥過來。周合強撐著接了過去,等著那疼痛緩解下去了,緊繃著的身體這才漸漸的鬆緩了下來。就這麼會兒的時間,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打溼了,整個人疲倦而又憔悴。黎裴遠原本是要請護工進來打水給周合擦拭身體的,她拒絕了,說自己能行。到小小的洗手間裡簡單的衝了一個澡,換了衣服。待到弄乾頭髮躺在床上,黎裴遠聲音沉沉狀似隨意的問道:&ldo;頭是什麼時候開始疼的?&rdo;剛才的疼痛讓周合疲憊不已,她勉強的擠出了笑容來,說道:&ldo;以前就頭疼了。&rdo;她並不打算細說的,見黎裴遠看著她,又說道:&ldo;那次來這邊時被凍到了,後來時不時的就會頭疼,只是偶爾的。吃上兩片止痛藥就好了。&rdo;她的聲音虛弱,語氣是輕描淡寫的。並不想要黎裴遠擔心。她離開京都的那年,雪一直都下得很大。黎裴遠到現在仍舊清楚的記得。他沉默了下來,但並沒有說什麼,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說:&ldo;睡吧。&rdo;周合點點頭,說道:&ldo;小舅舅你也快休息。&rdo;她的眼睛合上,很快便睡了過去。以前常常都在失眠,現在卻異常的嗜睡。像是要將以前沒睡好的都補回來似的。以往頭疼要很久才會犯上一次,但這次不知道是怎麼了。她時不時的頭會頭疼,有時候吃藥下去半天也起不了作用,最後醫生過來打了止疼的針。她的咳嗽慢慢的好了起來,她原本以為很快就能出院的。但卻沒有,醫生仍舊每天進進出出的,偶爾會叫黎裴遠和徐原寧去辦公室。周合這才慢慢的意識到了不對勁,這天早上醫生查完房離開,她突然抬頭看向了徐原寧,問道:&ldo;師兄,我是不是不只是感冒?&rdo;這些天黎裴遠都是在的,如果只是單純的感冒而已,他怎麼可能會一直在這邊?徐原寧的身體微微的僵了僵,擠出了笑容來,說道:&ldo;別胡思亂想的,好好休息。&rdo;他並不肯從正面回答這問題,避開了她的視線。周合還想再問的,最後還是沉默了下來。沒有再提這話題。徐原寧大抵是和黎裴遠說了,晚上黎裴遠過來,用就跟哄小孩兒的語氣一般對周合說道:&ldo;阿合,有件事兒小舅舅要告訴你。&rdo;周合彼時在喝水,聽到這話放下了水杯,看向了他,說道:&ldo;小舅舅你說。&rdo;黎裴遠稍稍的沉吟了一下,說道:&ldo;上次檢查,醫生髮現你的腦部長了一枚腫瘤,已經壓迫到了神經。你的頭疼,估計也和那腫瘤有關,醫生建議儘快做手術。&rdo;病情的事兒暫時隱瞞了,但手術的事兒,是怎麼也隱瞞不了的。之所以一直沒有告訴她,是因為還沒有安排好。這段時間一直都在頭疼,再加上一直不讓出院,她的心裡其實隱約的是有些猜測的。黎裴遠不待她說話,又說道:&ldo;不用擔心,醫院已經請了專家過來會診,等到會診過後就會盡快進行手術。&rdo;周合是平靜的,微微笑笑,點頭乖巧的應道:&ldo;好。&rdo;她那麼的平靜反倒是讓黎裴遠沉默了下來,他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說道:&ldo;專家是從京都請來的,什麼也不用擔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