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意興闌珊的,也提不起精神來。將外套脫放在一旁,便拿出了一支紅酒開啟,倒在杯裡慢慢的品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她又一次的想起了那次戚姨還在,他們在院子裡燒烤時的場景來。明明已經過去好幾年了,那場景卻仍舊是清晰的。她甚至還記得徐原寧當時臉上的笑容,以及說話的語氣。她強迫著自己不去想。在這一刻,她忽然覺得,她可能真的病了。但她也不想好起來。和呂醫生約的三次心理諮詢很快便到期,她後來過來,這位呂醫生都會做著他自己的事,她如果不開口說話,他也不會問她。她是不會開口說話的,實在坐不下去,偶爾也會問起呂醫生的工作來。呂醫生倒是都會回答。最後一次時她鬆了口氣兒,坐了一個小時見時間到了便要起身離開。才剛起身,一直盯著電腦螢幕的呂醫生就看向了她,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說道:&ldo;周小姐下星期還得繼續過來,黎先生對你不太放心,又續了幾次。周小姐的工作忙,每週過來一小時休息休息,偷個小懶,對周小姐來說也不是什麼壞事。&rdo;周合完全沒有想到黎裴遠竟然又給她續了,怔了一下後看到呂醫生那張標準式的笑臉不由得煩躁了起來,冷笑了一聲,說道:&ldo;呂醫生可真是取財有道。&rdo;呂醫生半點兒也不生氣,推了推鼻樑上的的眼鏡,微微笑著說:&ldo;我是醫生,也是生意人。開啟門做生意,總不能拒絕客人。我能拿到諮詢費,而周小姐可以偷個小懶。這是雙贏,我想周小姐一定會準時過來。&rdo;周合惱火得厲害,卻又有氣找不到地兒撒。將門摔得砰響怒氣衝衝的出去了。引得外邊兒的護士看過來。她也不管別人異樣的目光,快步的離開。她原本是要回公司的,這下被氣得頭暈,一時竟忘了自己該往哪兒。走了一截在路邊坐了下來。她並不願意再過來,但又不敢不過來。也不敢打電話告訴黎裴遠,垂頭喪氣的就那麼坐著。不知道坐了多久,手機驀的響起來,她才回過神來,接起了電話。電話是公司那邊打來的,她晚些時候有客戶要見,問她什麼時候回去。她原本是隻出來兩小時的,現在已經三小時了,難怪公司裡會打電話過來。周合打起了精神來,說自己馬上會回去。掛了電話站起來,她便去攔車。這時候的車多,沒多時便有車在她的面前停了下來。司機在後座上放了些東西,詢問她是否可以坐到前邊兒。她點頭應好,拉開了前邊兒的車門。司機發動車子,剛要走。周合不經意的抬頭看向後視鏡,就見一穿著黑色的長衣長褲的高瘦的男子站在路邊上。他戴著黑色的棒球帽,臉上戴著口罩,但那身影,怎麼看都是像徐原寧的。周合的腦子裡一窒,來不及叫司機停車便伸手就去開啟車門。司機嚇了一大跳,急急的剎住了車。衝著她大吼道:&ldo;你幹什麼?&rdo;周合沒去理會他的大吼,衝下了車跑了回去。不過就那麼一兩分鐘的時間,那路邊上已不見了那全身黑高瘦的男子。她四處搜尋著,不顧謾罵擠進了排著長隊的人群裡。但均未再見到那男子的身影。彷彿剛才那無意中的一瞥,不過只是她的幻覺一般。周合失落不已,渾渾噩噩的坐在公交站臺前。好會兒才打起精神來,重新打了車往公司。這一夜,她又是喝得酩酊大醉的回去。才剛進電梯,就遇到了已站在電梯裡的程洝。程洝的眉頭皺得緊緊的,說道:&ldo;怎麼喝那麼多酒?&rdo;周合靠在了電梯壁上,耷拉著眼皮看了他一眼,說道:&ldo;我喝多少酒和程總都好像沒什麼關係吧?&rdo;她的語氣半點兒也不客氣。她甚少會有情緒外露的時候。程洝對她突然那麼出言不客氣是驚訝的,看向了她,說道:&ldo;我記得我好像沒哪兒得罪你吧?&rdo;周合這下閉上嘴不說話了。電梯很快便到了樓層,門開啟周合便跌跌撞撞的往外走。程洝想伸手去扶她,卻被她給避開了。以往她的鑰匙都是放在包裡的,稍稍一摸便能摸到。但今天不知道是怎麼了,她怎麼摸也摸不到那鑰匙。程洝已開啟了門,本是要進屋的。見她一直摸著包停下了腳步,轉向了她,問道:&ldo;需要我幫忙嗎?&rdo;他的語氣裡是挺耐心的。周合頭也不抬的回了一句不用,又繼續摸起了鑰匙來。一連摸了幾分鐘都沒摸到,她索性將包裡的所有東西都倒在了地上。在地上坐了下來,明明一眼就能看清的東西,她卻一件件的去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