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圈迅速的紅了起來,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有些歇斯底里。她在此刻是軟弱的,卻又像刺蝟一般,企圖用身上的刺層層的將自己包裹起來。程洝的心裡一疼,伸手緊緊的將她摟在了懷裡。低低的說道:&ldo;阿合,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戚京然。&rdo;戚京然去秦仰那邊做臥底,是她堅持要去的。他是知道此行的危險的,是安排了人保護她。並且暴露也是給她安排好了後路的。但卻沒有想到,她會那麼觸不及防的倒在了他的面前。以至於他所有的安排,都沒有能用上。周合的眼淚掉得厲害,壓抑了太久,在頃刻之間就淚流滿面。她迅速的將自己的情緒整理好,掙開了程洝的手,退到了牆邊靠住,閉上了眼睛,啞著聲音說道:&ldo;你走吧,我想靜靜。&rdo;程洝沒有走,拿出了一支菸抽了起來。沉默了許久,說道:&ldo;你需要看醫生。我已經預約了呂醫生……&rdo;周合瞬間就跟刺蝟似的抬頭看向了他,一字一句的說道:&ldo;你憑什麼自以為是的替我安排?&rdo;她將頭靠在牆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ldo;程洝,我是死是活和你沒有任何的關係。無論是以後還是現在,我都不想再見到你。&rdo;&ldo;有時候我甚至在想,如果沒有遇見你。這所有的一切是不是都不會發生?過去的時間裡,我的人生是平平靜靜的,但從遇見你開始,就再也沒有平靜過。所以,請不要再出現。我累了。&rdo;她閉著眼睛,臉上滿是疲倦。 木然周合的臉上一片木然,在短短的時間裡已迅速的冷靜下來。掙脫了程洝的懷抱,靠在了身後的牆上,冷冷淡淡的說:&ldo;我要休息了,你走吧。&rdo;她的眉心間是深深的疲倦。她今晚的情緒太過於不穩定,程洝沉默了一下,沒有多呆,往外邊兒去了。周合閉上了眼,順著牆滑坐在地上。將頭埋在雙膝間就那麼久久的坐著。程洝出了院子,卻並沒有離開,就在外邊兒站著抽起了煙來。戚京然的意外,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當初用戚京然時,他的處境是艱難的。那時候,他的身邊已無合適的人可用。在得知戚京然是父親部下的女兒時,他並沒有打算告訴她她的身世,是想等一切都歸於平靜之後,再告訴她的。但後來見她同人鬼混自甘墮落,他怒其不爭,才告訴了她。在戚京然過世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在想,如果他將事情隱瞞了下來,那麼現在,這一切一定都是好好的。無論戚京然再怎麼自甘墮落,至少,還活著。無論如何,關於戚京然的死,他都是有責任的。到底,是他未能護她們周全。與其說他低估了秦仰,不如說是他太高估自己。他以為,無論最後是什麼樣的結果,他都能為周合安排好退路。而事實,他卻並沒有。程洝重重的靠在了牆上,抬頭看著面前路燈昏暗的燈光,大口大口的抽起了煙來。偶有行人路過,帶著探究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動也不動的站著,像是要成一尊雕像一般。夜色漸深,人們睡去巷子安靜下來時,他的腳邊已經堆了一堆的菸頭。屋子裡的燈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熄滅了,他回頭看了好會兒,這才回了隔壁的院子裡。第二天醒來的周合已和平常一樣,完全看不出昨晚的尖銳與歇斯底里。她並不想再見到程洝,簡單的收拾了東西只給舒畫打了個電話之後便訂了去京都的機票。在去機場的路上她才給黎裴遠打了電話,電話打的是老宅裡的座機。黎裴遠出去跑步去了,是阿姨接的電話。老宅裡的阿姨仍舊是原來的阿姨,在得知周合已經買了機票要過去時非常的高興。問了周合航班,並說現在就讓司機去機場等著。黎裴遠跑步應該還有會兒才能回來,一回來她就告訴他。周合招架不住阿姨的熱情,說了幾句後掛了電話。嘴角又忍不住的浮現出了微笑來。她買的是早上的航班,到達機場時正好是中午。本以為是司機過來接她的,但出來才發現竟然是黎裴遠親自過來了。一年多未見過面,黎裴遠仍舊和原來一樣。幾乎未有任何的變化。他穿著正裝,臉上是一貫的冷淡,但仍舊吸引了不少的目光。周合沒想到他會親自過來接她,多少是有些不自在的,說道:&ldo;小舅舅您怎麼來了?讓司機來就好。&rdo;黎裴遠見她只簡單的背了一個揹包眉頭就皺了皺,不動聲色的包接了過來,說道:&ldo;我今天沒事。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提前給我打個電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