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休息室,就在他的辦公室裡頭。一個小小的佈置得挺溫馨的房間,只放了一組沙發一張小几及一張床。他並沒有時間陪著周合坐,丟了一本書給她讓她自己看看,便出去忙去了。休息室雖是在辦公室裡頭,但裝修的材料用的都是隔音的。儘管只有一牆之隔,周合也完全聽不到外邊兒的說話聲。呂醫生這邊的書都是專業類的書,丟給周合的也是類似的書。她並沒有看的慾望,拿著書就那麼呆呆的坐著。一坐就是幾小時是無聊的,發夠了呆,她有一搭沒一搭的翻起了手中的書來。坐到了三點多,門就被敲響來。她回過頭,呂醫生拿了一杯咖啡和一份甜點走了進來。視線掃了掃周合手中的書,微笑著說道:&ldo;前臺點的,也替你點了一份。&rdo;周合的神經衰弱,已經很少很少會喝咖啡。不過她仍是客客氣氣的道了謝。呂醫生將咖啡和甜點放下,看了看時間,說道:&ldo;如果覺得坐著無聊,隨時可以回去了。&rdo;周合應了聲好,手指無意識的搓著褲腿,試探著問道:&ldo;程先生有沒有說我下次什麼時候過來?&rdo;她會問這問題呂醫生也並不奇怪,偏著頭想了想,說道:&ldo;應該是三天一次。預約有點兒多,得去問問助理。&rdo;周合微微的抿了抿唇,低頭思索了會兒,又說道:&ldo;如果我不在這兒呢?&rdo;呂醫生這下笑了笑,說道:&ldo;我下個月起,會時不時的休假。&rdo;周合的臉色一變,唇抿得更緊,抬頭看向了呂醫生,說道:&ldo;您應該知道,我現在很正常。&rdo;她的聲音變得微微的有些啞,低下了頭,說道:&ldo;即便我曾經試圖去做過蠢事,但現在已經好了。&rdo;呂醫生低低的嘆了口氣,說道:&ldo;周小姐,抑鬱很容易就復發。程總和我說過你的情況,他說你試圖割腕過是嗎?&rdo;周合將那有著疤痕的手藏在袖子裡藏得緊緊的,沉默了會兒,說道:&ldo;有一段時間,我的情緒確實很低落。覺得……找不到活下去的意義。&rdo;說到後邊兒,她的目光裡變得空洞洞的。那段時間的旅行,她都是行屍走肉的。她並不想讓任何人擔心她,也怕黎裴遠擔心什麼,所以幾乎每天都會給他發郵件,發自己所拍攝的景物。她說完,很快又說道:&ldo;也不過只是在那段時間。後來在學校後,就再也沒有過了。&rdo;呂醫生點點頭,略微的沉吟了一下,說道:&ldo;程總來找我,並不是真正的把你當成病人……他只是擔心你的病會復發。所以才請我確定一下。因為你以前的情況,我比較清楚。&rdo;他似是在想著合適的措詞,頓了頓,他接著說道:&ldo;雖然付我錢的人是程總,但你完全不用擔心,我們倆的談話會有第三人得知。我雖然愛錢,但最基本的職業道德我還有。&rdo;他說完看向了周合,認真的說道:&ldo;周小姐,你是我所見過的,很堅強的女孩子了。但再堅強的人,都需要傾訴。生活著,就該往前行。過去的人或事,我們可以去緬懷。但絕不能因此沉浸在裡面停滯不前。我知道,你將自己的心事情緒藏著,是不想讓身邊的人擔心。但長此以往,內心必定會變得壓抑。你沒有做傻事,是你一直在辛苦堅強的克服著。但你想過沒有周小姐,無論是誰在人生裡,都有需要軟弱一下的時候。你不必時時的緊繃著神經,偶爾適當的時候,可以選擇軟弱一下。&rdo;&ldo;我知道你不願意過來,我會和程總溝通。但我希望,你能和我保持著聯絡。你有什麼心事,可以把我當樹洞一樣,和我說說。當然,我認為,我和周小姐算得上是朋友了。&rdo;他的語氣溫和,娓娓說來。雖是長篇大論的,但卻並不讓人厭煩。周合等著他說完了,這才淡淡的笑了笑,說道:&ldo;呂醫生,我現在最不想的一件事,就是接受你口中的程總的幫助。&rdo;她說著聳聳肩,又說道:&ldo;程總一向博愛,大概是覺得和他交往過,他就有責任負責。但我並不需要。他博愛的遊戲恕我沒辦法陪著他玩下去。我個人認為,分手後,最好老死不相往來。呂醫生應該知道,我會過來,是受他的威脅。當然,我很感謝您剛才所說的會和他溝通。您說的我也都會照做,有什麼事兒一定和您說。但能不能請您也說服一下他,請他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沒有他的打擾,我想我會好得更快。&rdo;她的語氣冷漠,一口氣將話全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