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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的頓了頓,他接著說道:&ldo;回去後,能請你給我寄信來,再說說她的事嗎?&rdo;他的語氣誠懇。周合點了點頭。他說了句謝謝,自己便先開啟那道小門,從通道里離開。周合看著他的背影,直到看不到了,這才開啟門出去。外頭的人是一直等著的,見她出來,沿著來時的路將她帶了出去。四周都安靜極了,每走一步,都有腳步聲再回蕩著。來時並不長的路,回去的每一步都漫長極了。她整個人都是恍惚得厲害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了車的。不知道是怎麼了,在回到醫院她就吐了個翻天覆地。程洝急急忙忙的去叫了醫生來,但卻並未查出什麼來。醫生仍是讓她好好的靜養。折騰到了下半夜,周合這才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第二天她早早的就起來了,整個人仍舊是恍惚的。在吃早餐時,她突然抬頭看向了程洝,問道:&ldo;他會怎麼樣?&rdo;程洝自然知道她問的是誰的,沉默了一下,說道:&ldo;如果他肯交代,有戴罪立功的機會。&rdo;如果不肯交代,最後會直接槍斃。秦仰的家族盤根錯節,在長長的一段時間裡,都間接的在背後控制著有zf的動態。現在好不容蕩平,怎麼可能再留下他手底下的人。這已是可以猜到的,周合沉默了下來。待到吃完了早餐,護工阿姨過來,她請阿姨去給她買了紙和筆,然後開始慢慢的寫著戚京然的過去。她陷入了回憶中,常常一寫就是好半天。隨著那些記憶而笑而難過。本以為已經模糊了記憶,在這一刻,都栩栩如生的鋪現在腦海裡。彷彿時間從未流動過,彷彿歲月靜好。她埋頭寫了整整三天,到了寫完,打了電話給舒畫,請她去宅子裡取了戚京然留的遺書以及她梳過她收起來的梳子一起寄到了京都,然後給了程洝,請他轉交給老柯。知道他在裡頭不會好過,她問了程洝的司機裡頭需要些什麼,然後請程洝一同送過去。人不能見,但送東西進去並不是什麼難事。程洝很快便安排妥當。老柯託人向她道了謝。自此再無任何訊息。周合的病漸漸的好了起來,她來這一趟的目的已完成,原本是要立即就回到虞城的。但她獨自住黎裴遠並不放心,以她的身體還虛弱為由,讓她在這邊休養好再回去。也未讓她再回酒店,直接將她接回了黎家老宅。周合這次過來,是感覺到了黎家老宅的不一樣的。秦仰的勢力被連根拔起,黎家比起以前來更上一層樓。連著一向嚴肅的黎銳豐臉上也帶了些笑意,知道周合在老宅休養,還讓人送了好些補品過來。黎裴遠休假在家,門庭再不像以往那麼冷清。訪客很多。不過多數他都是推辭不見,只有實在推不了的才會見。當然,相應的應酬也很多。一連好幾個晚上他回來時都是十二點多了。儘管再不願應酬的,但官場之中,該應酬的還是得應酬。黎家門庭若市,徐家同樣也一樣。徐原寧年紀輕輕的就站在了高位上,徐家一時間風頭無倆。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但在某天傍晚徐原寧過來看周合時,眉心裡卻是難掩的疲倦。周合問起時他說是剛到新的職位,事情很多。也有新的關係去應酬。官場歷來最磨人,何況他的身上還揹負著重擔。周合知道,以前那個陽光的少年,將會越走越遠。會在世故里歷練得圓滑,無懈可擊。再也找不到當初的影子。她不知道,是該悲傷還是該為他高興。這一晚徐原寧在黎家老宅裡呆到了很晚,黎裴遠沒有在,他獨自喝著阿姨送過來的紅酒,待到喝得微醺時,他才看向了周合,說道:&ldo;阿合,我可能要結婚了。&rdo;官場的動盪雖是已平復,現在的徐家雖是耀眼,但已不過是徒有其表。單槍匹馬無法走下去,需要用聯姻來穩固維護。這是原來,他最不屑的方式。但現在,卻是他主動提及。他的臉上帶了些悲傷,恭喜的話周合怎麼也無法說出口。怔了許久,剛叫了一聲徐師兄,徐原寧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麼似的,不待她說話便微微笑著說道:&ldo;阿合,不用為我擔心。我會很好。&rdo;他並不打算在這話題上繼續下去,轉移開了話題,說起了其他的事兒來。直到司機過來接他,他這才向周合道別離開。他的酒喝得有點兒多,步履微亂。才剛下石梯,司機就快步的迎了上來,將他扶好坐進車裡。無論是身體還是動作都是恭恭敬敬的。周合看著,生出些許的恍惚感來。再次真切的感覺到,那個以前的徐師兄,已經在漸行漸遠了。